第55章 天使之陨（2/2）

老兵和另外两名士兵也争先恐后地开始攀爬。

就在这时，他们来时的通道深处，那疯狂的劈砍声戛然而止！紧接着，一声更加愤怒、仿佛凝聚了所有毁灭意志的咆哮，如同爆炸般传来！伴随着金属被强行撕裂的刺耳噪音，战争铁匠那庞大的、布满碎石粉尘的暗红色身影，如同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猛地冲破了最后障碍，出现在了通道尽头！他那熔岩般的目光瞬间就锁定了正在攀爬的伊桑和守在井下的卡西乌斯！

“你们……无处可逃！”战争铁匠发出胜利般的咆哮，动力锤再次举起，灼热的能量开始汇聚！这一次，距离如此之近，再没有任何障碍可以阻挡他！

卡西乌斯兄弟握紧了动力剑，深红色的身影如同即将迎接海浪的最后堤坝。他没有回头，只是对着正在攀爬的伊桑和士兵们，发出了最后一道平静而决绝的命令：

“不要回头。不要停下。”

然后，他发出一声震撼整个通道的战吼，那吼声中不再仅仅是战斗的激昂，更蕴含了一种……殉道者的决然！

“为了帝皇！为了圣吉列斯！”

他主动发起了冲锋！拖着已经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身躯，挥舞着蓝色的动力剑，义无反顾地冲向了那不可战胜的战争铁匠！他不是去取胜，他是去用自己最后的存在，为同伴争取那攀爬上通风井的、微不足道的几秒钟时间！

伊桑攀爬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但他攀爬的速度，在那一刻，快到几乎出现了残影。他能听到身后传来动力剑与动力锤猛烈撞击的刺耳巨响，能听到卡西乌斯兄弟那压抑不住的、带着痛苦的闷哼，能听到战争铁匠那残忍而快意的咆哮……

他灰色的眼眸死死盯着头顶那越来越近的光亮，指尖因为用力抓住粗糙的梯级而磨破了皮，渗出血迹，但他毫无所觉。灵魂深处的静滞印记冰冷地运转着，将所有的情绪——那翻涌的、复杂的、他几乎无法理解的情绪——都强行压制、冻结。

他终于爬到了通风井顶端，用力撞开了那破损的井盖，翻身爬了上去。老兵和另一名士兵也紧随其后，狼狈地爬出。

就在最后一名士兵的半边身子刚刚探出井口的瞬间——

下方通道中，那激烈的战斗声响，戛然而止。

紧接着，是一声沉重到仿佛连大地都为之哀鸣的撞击声。

然后，一切归于死寂。

只有战争铁匠那带着满足和残忍的、低沉的狞笑，隐隐从井下传来。

爬出井口的最后那名士兵，趴在井边，呆呆地望着下方那片吞噬了天使的黑暗，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伊桑站在浑浊的光线下，背对着通风井，微微仰着头，看着这片陌生的、布满废墟和硝烟的上层区域天空。他紧紧抿着苍白的嘴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灰色的眼眸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随着下方那声沉重的撞击，彻底碎裂，然后又被一股更加深邃的冰冷，重新冻结、覆盖。

他抬起手，看着指尖那磨破的伤口和干涸的血迹。

索莫斯的低语，在这片失去天使守护的寂静中，带着一种亘古不变的冰冷，悄然回荡：

“……牺牲……亦是……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