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零伤亡的奇迹(1/2)
接应队走进货舱区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本来以为会看见一片血腥的战场,看见残破的尸体,听见伤员的呻吟,闻到血肉烧焦的恶臭。毕竟这是第九货舱区,战舰上出了名的险地,之前有三支小队折在这里,连尸体都没找全。
但他们看到的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空间确实很乱——天花板坍塌了一大块,金属板和支撑柱的残骸散落得到处都是,地面有一大摊黑色的污水,水面漂着一些奇怪的晶体碎片。空气里有股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臭氧味,但没多少血腥气。
更奇怪的是人。
奎特斯站在一片相对完好的金属地板上,身边横七竖八躺着六个队员。他们都昏迷着,盔甲上沾满泥浆,但没有明显的致命伤。只有一个人例外——远处那块巨大的金属板下面压着半具尸体,一条手臂露在外面,手指微微蜷曲。
接应队的队长是个老资格的冠军,脸上有道从额头划到下巴的疤。他走到奎特斯面前,头盔微侧,像是在仔细打量眼前这幅景象。
“任务完成了?”他问,声音透过头盔传出,带着明显的怀疑。
“完成了。”奎特斯说,语气平稳得像在报告天气,“幻象源头已处理,区域污染净化完毕。小队一人阵亡,其余轻伤昏迷,需要医疗支援。”
队长走到那块灰色水晶前,蹲下来。水晶已经彻底失去了光泽,表面覆盖着一层类似白霜的物质,摸上去冰冷刺骨。他试着用动力匕首敲了敲,水晶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像是实心的石头。
“这是什么?”队长问。
“幻象核心。”奎特斯说,“可能是奸奇信徒留下的遗物,或者亚空间自然形成的异常节点。现在它失效了。”
队长站起来,环顾四周。墙壁上的血肉痕迹正在快速褪色,像是干涸的油漆,露出底下锈蚀的金属表面。空气里那些扭曲的光线也恢复正常,只剩下普通的昏暗照明。整个空间的灵能读数在快速下降,已经接近安全水平。
他走回接应队那边,对几个手下挥挥手。
“医疗队,把那几个昏迷的抬走。清理队,检查一下还有没有残留污染。你——”他看向奎特斯,“跟我来。舰长要听亲自汇报。”
两个医疗兵上前,开始检查昏迷队员的生命体征。他们动作很专业,确认每个人都还活着,只是暂时失去意识,然后把他们一个个搬上担架抬走。那个被砸死的队员比较麻烦,金属板太重,得用液压工具才能撬开。
奎特斯跟着队长离开货舱区。走在通道里时,他能感觉到接应队其他成员投来的目光——好奇的,困惑的,甚至有点敬畏的。毕竟在这种高危区域完成任务,还带着六个活口出来,这战绩在血魂号上不多见。
他们经过那个被撬开的金属板时,医疗兵正好把尸体拖出来。那是个年轻的新兵,盔甲被压得变形,头盔碎了一半,露出下面一张扭曲的脸。眼睛还睁着,瞳孔扩散,嘴巴微张,像是死前在喊什么。
奎特斯看了一眼,没停留,继续往前走。
队长走在前面,没说话,但奎特斯能感觉到他在思考。头盔偶尔会微微侧一下,像是在用余光观察自己。这种沉默一直持续到他们抵达上层甲板的医疗区。
医疗区里很忙。十几个伤员躺在手术台上,药剂师和助手们在中间穿梭,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摆满了手术器械和药瓶。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血腥和烧焦皮肉混合的气味,还有伤员压抑的呻吟和偶尔爆发的惨叫。
奎特斯的六个队员被并排放在最里面的几张台子上。药剂师正在检查他们——卸下盔甲,扫描生命体征,注射镇静剂。雷克索已经醒了,但眼神涣散,盯着天花板,嘴里喃喃说着什么听不清的话。其他五个还昏迷着,但呼吸平稳。
队长走到一个药剂师身边,低声问了几句。药剂师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灵能冲击造成的暂时性精神紊乱。”药剂师说,声音透过呼吸面具传出,闷闷的,“没有物理损伤,大脑扫描也正常。但意识层面受到了……干扰。需要时间恢复。”
“能恢复吗?”队长问。
“大部分可以。但可能会有后遗症——幻听,闪回,情绪不稳定。其中一个情况比较严重,可能永远醒不过来。”药剂师指了指最右边那个队员,就是肩膀受伤又被幻象影响最深的那个。
队长点点头,转身看向奎特斯。
“你没事?”他问,目光在奎特斯身上扫视,像是在找伤口。
“没事。”奎特斯说。
“你怎么做到的?”队长问,这次直接了很多,“在那个幻象迷宫里,带着六个陷入疯狂的人,还能处理掉核心,活着出来?”
奎特斯沉默了几秒。他在想怎么回答——说实话?那不可能。撒谎?但对方是老兵,能看出破绽。
最后他选了个折中的说法。
“我找到了规律。”他说,“幻象不是完全覆盖现实,是在现实基础上叠加的。如果能看穿叠加层,找到真实的路径,就能避开最危险的部分。”
队长盯着他,头盔目镜的红光在昏暗的医疗区里显得格外刺眼。
“就这么简单?”他问,语气里满是怀疑。
“就这么简单。”奎特斯说,“找到了规律,剩下的就是执行。”
两人对视了几秒。医疗区里的噪音成了背景:手术器械的碰撞声,药剂的滴注声,伤员的呻吟,还有远处某个地方传来电锯切割骨头的声音——大概是在做截肢。
最后队长移开了目光。他挥挥手,示意奎特斯可以走了。
“去舰桥。”他说,“凯拉斯大人在等你汇报。”
奎特斯点头,转身离开医疗区。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六个队员还躺在台子上,雷克索的眼睛已经闭上了,像是睡着了。药剂师正在给他注射什么药,针头扎进颈部的静脉,药液缓缓推入。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里的空气比医疗区清新些,但依然能闻到那股混合气味——铁锈,机油,还有淡淡的血腥。远处传来训练场的吼叫声,还有动力武器碰撞的嗡鸣。战舰永远安静不下来。
奎特斯沿着主通道往舰桥方向走。靴子踩在金属地板上,发出规律的响声。他的脑子里在回想刚才的过程——不是战斗过程,是那种状态下的感知,对水晶的“注入”,幻象的消散。
还有那个死去的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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