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勾心斗角的早读(1/2)

就在宁愿还在回味先前的梦境时,预备铃响了,他伸了个懒腰,用湿巾往脸上抹了抹,抽出了本历史书,把凳子架在桌子上,站起来准备开始早读,接受牢班的塑炼。

然后,就在宁愿准备趁着牢班没来继续趴在凳子上眯一会的时候,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

“wryyyyyy!”

林墨羽在预备铃结束的最后一瞬间冲进了教室,趁着牢班还没进教室,朝着自己的座位一路狂奔,然后,他因奔跑飘起的外套就好死不死的正好呼在宁愿脸上,还刚好是带拉链的那一头。

“嘶——!”

宁愿只觉得眼前一黑,脸颊被什么东西狠狠抽了一下,火辣辣的疼,还带着点铁拉链的冰凉硬感。一股无名火“腾”地就烧到了天灵盖,连带着残留的睡意都被烧得灰飞烟灭。他猛地甩开糊在脸上的外套,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肺都要气炸了。那句酝酿在胸腔里的、带着起床气和暴怒的国骂——“林墨羽我操……”——已经顶到了嗓子眼,舌尖都尝到了那股火药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教室前门那熟悉的、带着绝对权威压迫感的脚步声,如同丧钟般清晰地敲响了——哒,哒,哒。

皮鞋跟敲击瓷砖的节奏,不高,却像重锤砸在每个试图“偷渡”自由的学生心上。

“操……”字的后半截硬生生卡死在宁愿的喉咙里,变成了一声极其短促、带着剧烈摩擦感的抽气,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他脸上的怒容像是被瞬间冻结,然后强行扭曲、压平,最终定格在一个极其怪异的表情上——眉毛还愤怒地拧着,嘴角却因为要强行闭上而向下撇着,脸颊肌肉紧绷,抽搐。那双喷火的眼睛,在抬头的瞬间,如同被冰水浇头,火焰“嗤啦”一声熄灭,只剩下强装的镇定和一丝来不及掩饰的狼狈。

他几乎是本能地,像被按下了某个求生开关,猛地挺直了刚才还准备趴下的腰背,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机器人。那本历史书被他攥得死紧,指关节都泛了白,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林墨羽也吓傻了,外套还耷拉在手臂上,保持着狂奔后急刹的姿势,张着嘴,一脸闯下大祸的惊恐。他看看宁愿脸上那道明显的红痕(拉链的杰作),又看看门口即将出现的阴影,冷汗“唰”地就下来了。他对着宁愿疯狂眨眼,用口型无声地比划着:“对不住!对不住!放学我请你喝可乐!” 那眨眼的频率快得堪比电报机。

“牢班”的身影,如同移动的冰山,精准地卡在预备铃结束的最后一秒,出现在教室门口。他那张常年不苟言笑、仿佛刻着“纪律”二字的脸,带着审视的目光扫过全班。那目光像探照灯,所到之处,一切小动作瞬间冻结。

他锐利的视线在宁愿和林墨羽这一块区域停留了零点几秒。宁愿只觉得那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自己强作镇定的脸上,尤其是脸颊那道火辣辣的地方。他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出来。他努力控制着眼球,不敢有丝毫偏移,死死盯着摊开在桌上的历史课本,仿佛那枯燥的“公元前221年”突然拥有了摄人心魄的魔力。

时间仿佛凝固。整个教室只剩下刻意压抑的呼吸声和翻书的窸窣声。

几秒后,牢班那令人窒息的视线终于移开,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向讲台。他什么也没说,但那无声的威压比任何斥责都更让人胆战心惊。

讲台上传来书本放下的轻响,接着是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这时,宁愿才敢极其轻微地、偷偷地、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那股憋在胸腔里的、带着铁锈味(大概是咬破了口腔内壁)和滔天怒气的浊气,被他死死压着,一点一点、极其缓慢地从鼻腔里呼出去,生怕弄出一点声响。脸颊上的刺痛感依旧鲜明,提醒着他刚才的屈辱和惊险。他低头看着书页,眼神却空洞失焦,牙关依旧紧咬,腮帮子微微鼓动。那本应喷薄而出的怒火,此刻被强行摁回了心底最深处,像一座暂时休眠却岩浆沸腾的火山口,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早读课文的嗡嗡声开始在教室里响起,如同背景噪音。而宁愿,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是愤怒的余震,也是劫后余生的心悸。他握着书的手指,依然冰凉而僵硬。

教室里回荡着整齐划一却又透着几分敷衍的早读声浪,像一层沉闷的、不断涌动的背景噪音。然而在宁愿和林墨羽之间,空气却仿佛凝固了,带着无声的电闪雷鸣。

宁愿的脸颊还在隐隐作痛,那道被拉链划出的红痕像一枚耻辱的烙印。他挺直腰板,目视前方,嘴唇机械地跟着全班开合,念着“商鞅变法……废井田,开阡陌……”,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石头,硌得他喉咙生疼。他眼角的余光如同淬了毒的冰棱,死死钉在斜前方的林墨羽后背上。

林墨羽呢?他自知理亏,但也觉得宁愿那副要吃人的样子太过夸张。他缩着脖子,尽量降低存在感,捧着历史书的手有点抖,读课文的声音也明显比平时小了一大截,透着心虚。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背后那道冰冷刺骨的视线,如芒在背,让他坐立不安。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