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药仙会死灰复燃（2/2）

罗淑宁解开腰间的青铜令牌，令牌上雕刻的九头蛇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去，把这令牌送到黑苗七寨、白苗五洞，告诉所有掌坛师，三日后卯时，我在清河水畔等他们回话。若有迟疑，便以勾结药仙会、助纣为虐论处——他们该知道，药仙会培养的蛊身圣童一旦成型，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各寨的秘蛊传承。”

两名身着靛蓝对襟衫的侍女应声上前，接过令牌时指尖微微颤抖，王昊看着她们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明白罗淑宁已点出了最关键的利害——没有哪个蛊师愿意看到药仙会借助蛊身圣童的力量垄断蛊术，那意味着整个苗疆的蛊师都会沦为附庸。

夜幕渐深，竹楼里点起艾草熏香。孩童被安置在里间的竹床上，罗淑宁坐在火塘边添柴，火星子噼啪溅起，映得她侧脸的银饰明明灭灭。

“你知道药仙会为什么执着于培养蛊身圣童吗？”她忽然开口，声音被柴火声裹得有些模糊。

王昊靠在门框上，指尖转着那枚太阳币：“听说能借圣童之血修炼邪术，寿元翻倍？”

“不止。”罗淑宁摇头，往火里丢了块松脂，火焰腾起照亮她凝重的神色。

“蛊身圣童的身体是天然的蛊毒熔炉，能孕育出世间罕见的奇蛊。更重要的是，圣童的心头血能解百蛊，对修炼蛊术的人而言，无异于功力暴涨的捷径。对蛊师来说蛊身圣童就是蛊术上的八奇技，可想而知会有多么吸引力，所以就算公司灭过一次药仙会，也不阻止蛊身圣童的再次出现。”

正说着，院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先前送令牌的侍女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个背着藤编背篓的老蛊师，背篓里插着七根乌黑的骨针。

“大蛊师，黑苗蛇婆让我带话，说她寨里三年前也丢过两个孩子，定是被药仙会掳去做了蛊身圣童的祭品！她愿带三十名弟子随您出征，只求亲手撕碎那些杂碎的喉咙！”

老蛊师单膝跪地，骨针在背篓里轻轻摇晃，语气里满是压抑的怒火。

罗淑宁没抬头，只往火塘里添了块木柴：“告诉蛇婆，让她管好自己寨里的‘阴人蛊’，别让我在清河水畔看到不该有的东西。另外，让她带上检测蛊毒的‘灵草盘’，药仙会培育蛊身圣童的地方，定然残留着大量蛊气，那东西能派上用场。”

老蛊师应声退下，不到半个时辰，又有白苗的信使带着染血的羽毛赶来。

“白苗掌坛师说，去年秋收时见过药仙会的人在断魂崖附近活动，那里有处废弃的土司城...他们还看到有人往城里运铁笼，笼子里装着孩子，当时以为是普通人贩子，现在想来，定是药仙会的余孽在转移培养蛊身圣童的‘材料’！”

消息像雪片般汇聚而来，每一条都指向药仙会余孽培养蛊身圣童的罪恶行径。

王昊靠在竹柱上听着，忽然发现罗淑宁的指尖始终在火塘边缘画着奇怪的符号，那些符号随着柴火的跳动渐渐清晰。

“看出什么了？”罗淑宁忽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王昊指尖的太阳币停在半空：“你在推演他们的方位？这些符号，似乎与蛊身圣童体内的蛊气有关。”

“苗疆的土地会记住一切，包括蛊虫爬过的痕迹。”

她从火塘里抽出一根燃着的柴禾，在地上画出蜿蜒的线条，“断魂崖的废弃土司城背靠黑风口，那里瘴气最重，正好养蛊。而且...”

她顿了顿，指尖点在地图边缘的一处空白。

“十几年前，那里就是药仙会初代坛主被处死的地方。他们选在那里重操旧业，一是为了借瘴气掩盖培养蛊身圣童的蛊气，二是想借初代坛主的邪念凝聚怨气，催发圣童体内的凶性——这群疯子，是想造出一个既能产蛊、又能战无不胜的怪物。”

王昊明白，这些“线索”不是偶然。

药仙会对蛊身圣童的偏执，恰恰成了暴露他们行踪的破绽——他们需要大量孩童、特殊环境和特定仪式来培育圣童，这些痕迹无论如何也藏不住。

那些平日里不听调遣的蛊师们，此刻不过是顺水推舟，借着响应号召的机会，向大蛊师表忠心罢了，毕竟没人想坐视药仙会靠着蛊身圣童骑到所有苗疆异人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