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逝我长存，化生五气，滋养命主，让今生之我不朽。（2/2）

慢慢的，王昊愿觉耳畔忽有潮声起，不是江海拍岸，是光阴碾过骨血的轰鸣。

无数个“我”从时光深处走来，披发跣足，目含星火。有站在爷爷坟前决心要登仙的我，又苦练太极拳风雨无阻从不放弃的我，有从西游记中悟出五脏真经想方设法要修行的我——这些“逝我”未曾消散，此刻皆盘坐虚空，口诵真经。

经文无字，却比任何道典都灼烈。是每日坚持练拳炼作的符，是悟道时的狂喜凝作的咒，是开启心之神藏生死一线时，从喉咙里挣出的那声“不退”。它们交织成网，兜住了今生摇摇欲坠的魂火，又化作锁链，一头拴着过往的累累伤痕，一头捆住前路的漫漫道途。

“原来每一次‘过去’，都在为‘现在’铺路。”王昊喃喃自语。

话音未落，王昊便抬手按在眉心祖窍，祖窍中的天心符箓轰然炸开，又瞬间重凝为五道符箓。重凝的五道符箓都比原本天心符箓更加玄妙复杂。

只见五道符箓上分别浮现出五缕截然不同的气息：对应木之生、火之烈、土之厚、金之锐、水之柔，故可称现在天心符箓为五气符箓。它们并非凭空生，而是原本天心符箓在无数“逝我”在道途上留下的印记作用下演化而来。

五气符箓新增所有的笔画都是“逝我”的残魂所化，逝我代表的过去化作了五气符箓的一部分，让这五气符箓更加玄妙，拥有了将逝我化作五气滋润现在的玄妙之力。

五气天心符箓光芒大发，逝我所化五气便冲出心之神藏在周身轮转，此时的五气不再是温和的滋养，倒像是五头凶兽在撕咬、淬炼。木气生肌，却带着拔节的剧痛；火气焚身，偏烧得神魂剔透；土气沉凝，压得骨骼咯吱作响；金气锐进，刮得经脉鲜血淋漓；水气柔缠，却缠得每一寸神魂都在颤栗。这哪是化生五气，分明是无数“逝我”将自己碾碎了，混着血与骨，喂给今生的命主。

“诵经”声越来越响，震得天地都在嗡鸣。王昊忽然明白，所谓“逝我长存”，从不是温情的托举，而是惨烈的献祭。过往的每一个“我”都死了，却又以另一种方式活着——活在今生的拳锋里，活在流转的气血中，活在捕捉道迹时那双眼更锐利的眸子里。

“原来不朽，是踩着自己的尸骸前行。”

他低语时，虚空里的诵经声陡然一停。下一刻，所有“逝我”的影子齐齐扑入他的体内。再看他的眼，里面不止有五气符箓旋转，更有了横贯古今的沧桑——那是无数个“我”的目光，此刻都聚在他一人身上，逼着他，也护着他，走向那无人能及的道阙。

王昊从定静中醒来，抬眼望向周遭，天地间的风、光、气都似有了痕迹。那是“道”在天地间留下的脉络，以往只能模糊感应，此刻借“逝我”诵经的力量，竟能清晰捕捉。五气如丝，顺着这些道迹攀援、汲取，将天地间散逸的道韵一点点收归己用。就像无数先行走路的“我”，在前方为现在的“我”引路，将沿途的养分悉数送来。

再握拳时，拳锋的炽烈里藏了岁月的沉韵。不是与天地相和那么简单，而是连“时间”都成了他的助力——过往的“我”从未消逝，而是化作托举今生的基石，让这具肉身、这缕神念，在道途上扎得更深，走得更稳。所谓不朽，原来不是强行留住当下，而是让每一个“过去”都成为“现在”的养分，让“我”在无数重“逝我”的托举下，向着道的尽头，步步生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