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符尊授课，万法归宗（2/2）

这番话，如同洪钟大吕，在叶清雪脑海中轰鸣，彻底颠覆了她过往对符道的认知。她一直以为符道就是掌控，就是驾驭，就是以自己的意志去命令天地灵气。却从未想过，可以是沟通，是融合，是共鸣！

“至于创，”林凡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神采，“那便是超脱藩篱，不拘一格。符箓的形态、载体、激发方式，皆可因时、因地、因势而变。草木竹石，皆可为符；虚空万物，皆可承载。当你明悟‘感’与‘融’，洞悉法则本质，那么创造属于你自己的符箓，便如水到渠成。”

他看着陷入深深思索的叶清雪，知道这些理念需要时间消化，便决定以最直观的方式演示。

林凡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并未沾染任何朱砂，也没有依托任何符纸。他就那么平静地在身前的虚空中，缓缓划动起来。

没有璀璨的灵光爆发，没有剧烈的灵气波动，甚至没有繁复无比的符文轨迹。他的动作看起来朴实无华，如同文人执笔临帖，又似高人信手涂鸦。指尖过处，虚空中留下了一道道淡金色的、纤细而清晰的痕迹。

这些痕迹并非固定的符文样式，它们时而笔直，时而蜿蜒，时而交错，时而分离，仿佛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韵律与道理。叶清雪屏住呼吸，全力催动神识，紧紧盯着那一道道淡金色的轨迹。她发现，这些轨迹并非死物，它们仿佛在“呼吸”，在微微地“蠕动”，与周围天地间无所不在的灵气产生着一种极其和谐、自然的共鸣与交换。

更让她震惊的是，随着这些轨迹的延伸，静室之内，不，是以林凡指尖为中心，方圆十丈范围内的灵气，开始自发地、温和地向中心汇聚而来。没有狂风呼啸，没有灵气漩涡的暴动，就像是百川归海，自然而然。空气中的灵气浓度，在以一个清晰可感的速度提升，甚至渐渐化作了淡薄如烟的灵雾，笼罩在两人周围，呼吸之间，都觉得神清气爽，体内灵力活跃。

这……这分明是“聚灵符”的效果！

可是，聚灵符只是最基础的辅助符箓之一，通常绘制在特制的聚灵玉盘或者阵旗上，效果缓慢而持续。但师尊此刻，以指代笔，虚空画符，没有任何载体，所绘制的也绝非她所知的任何一种聚灵符的固定样式！其聚灵的效果，却比她见过的任何上品灵符级别的聚灵符都要强上数倍，而且更加温和、持续，仿佛形成了一个小型的、自发的灵气循环场！

这已经超出了普通灵符的范畴，其效能，其蕴含的“道韵”，绝对触及了宝符的门槛！而且还不是那种暴力掠夺灵气的宝符，而是这种润物细无声、与天地共鸣的宝符！

“这……这就是‘感’与‘融’吗？”叶清雪声音微颤，看着那逐渐消散在空气中，但聚灵效果却依旧持续的金色轨迹，内心掀起了滔天巨浪。她第一次如此直观地认识到，符道，原来可以这样！可以不拘泥于固定的符文，不依赖特定的材料，仅仅凭借对天地法则的理解与融合，便能达到如此化境！

林凡收回手指，周遭的灵雾缓缓散去，但那份灵气充盈的感觉依旧残留。他平静地看着叶清雪：“此符，亦可称‘聚灵符’，但并非你认知中的任何一种。它是我感知此地方圆十丈内灵气流转规律后，随手勾勒出的，最适合当下环境的一道‘引子’。它并非强行聚灵，而是引导、协调，故而温和持久，近乎下品宝符之效，却无其消耗巨大、难以持久的弊端。”

“随手勾勒……最适合的引子……”叶清雪喃喃自语，眼中的迷茫逐渐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明亮光芒所取代。她感觉自己仿佛推开了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门后的风景，浩瀚无垠，远超她过去的想象。

《太初符经》的“感、融、创”三字精义，如同三把钥匙，在她心中开启了无限的可能。与之一比，叶家那追求极致叠加与威力的《千叠符法》，确实显得匠气十足，落了下乘，将符道限制在了一条越走越窄的路上。

“多谢师尊点拨！弟子……弟子明白了！”叶清雪起身，深深一拜，语气中充满了感激与豁然开朗的激动。之前的沮丧和迷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对符道前路的无限向往与坚定。

林凡微微颔首：“明白便好。符道无边，莫要被前人框架束缚。你的星陨灵根是天赋，亦是枷锁，关键在于你如何看待与运用它。日后修炼《太初符经》，当时时体悟这‘感、融、创’三字，而非急于求成，绘制高阶符箓。”

“是！弟子谨记师尊教诲！”叶清雪郑重应道。

“嗯。”林凡站起身，“你继续整理物资，用心体悟。我与红衣去去便回。”

说完，林凡转身走出了静室。

叶清雪独自留在静室中，回味着方才师尊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她再次看向那些青岚界带来的符材，心态已然完全不同。它们不再是衡量她符道水平的标尺，而是成为了她练习“感”与“融”的工具。她伸出手，再次尝试虚空勾勒，但这一次，她不再执着于《千叠符法》的固定符印，而是尝试着去感知指尖灵力与空气中某一道微风的“韵律”，尝试去“融合”……

她知道，从今日起，她的符道之路，将彻底告别过去，走向一个连她自己都无法估量的未来。而这一切，都源于师尊这堂看似简单，却足以改变她一生的授课——万法归宗，道在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