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月下疗伤，情愫暗生（2/2）
“红衣，在洞口警戒。清雪，你在一旁协助。”林凡吩咐道。
“是！”叶红衣立刻走到洞口，全神贯注地盯着外面死寂的湖泊和石桥。叶清雪则紧张地站在一旁。
林凡让苏玉瑶背对着自己，盘膝坐下。他看着那处乌黑溃烂、死气萦绕的伤口，没有丝毫犹豫，手中光芒一闪，已然多了一个白玉小盒。
打开盒盖，一股清雅馥郁、仿佛汇聚了百花精华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沁人心脾，连岩洞中原本的阴冷霉味都被驱散了不少。盒内是晶莹剔透、如同琥珀般的青色膏体，表面隐隐有灵光流转。
“百花玉露膏！”苏玉瑶虽然背对着，但闻到那香气，感受到那精纯无比的生机之力，忍不住低声惊呼。这可是上品灵丹中顶级的疗伤圣药！对于驱除异种能量、修复肉身损伤有奇效，价值连城，等闲难以求得！林凡他竟然……
林凡并未多言，他用指尖剜取了一小撮晶莹的膏体，动作轻柔而精准地，涂抹在苏玉瑶肩后的伤口上。
当那微凉的指尖带着百花玉露膏触碰到伤口的瞬间，苏玉瑶娇躯不由自主地轻轻一颤。并非因为疼痛，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触感。她自幼修行，身份尊贵，何曾与男子有过如此近距离的肌肤接触？更何况，还是如此私密的位置。
那指尖微凉，却仿佛带着奇异的魔力，触碰之处，百花玉露膏的药力瞬间化开，一股温润磅礴的生机之力如同甘泉般涌入伤口，与那肆虐的死气尸毒猛烈交锋。原本冰寒刺骨的剧痛，迅速被一种清凉舒爽的感觉所取代，伤口处乌黑的色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退，溃烂的肌肤也开始蠕动、愈合。
这过程本该是舒适的感受，但苏玉瑶的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人平稳的呼吸，能感受到他指尖那稳定而专注的动作，没有一丝杂念，唯有治疗的认真。这份专注，这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远超常人的底蕴与从容，让她一向平静的心湖，泛起了阵阵涟漪。
她偷偷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林凡那近在咫尺的侧脸。在岩洞微弱的光线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清晰，神情专注而平静，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倒映着伤口处流转的药力灵光，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星空。
一时间，苏玉瑶竟有些看得痴了。这个神秘的男人，强大得令人敬畏，却又在此时，展现出了如此细致、近乎温柔的一面。他随手拿出上品灵丹为自己疗伤，是因为同行的情谊？还是因为……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脸颊有些微微发烫，连忙转回头，屏住呼吸，生怕被身后之人察觉自己的异样。
叶清雪在一旁看着，见师尊亲自为苏玉瑶敷药，且药效如此神奇，苏玉瑶的伤口迅速好转，心中也松了口气，同时对师尊的崇敬更深了。
不多时，伤口处的死气与尸毒被百花玉露膏强大的药力彻底驱散净化，伤口也愈合了大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林凡收回手，将白玉盒盖上。
“好了，死气已除，余下些许皮肉损伤，以你的修为，一两日便可自行复原。”
苏玉瑶感觉到肩后那令人不适的冰寒与剧痛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温润舒适。她轻轻活动了一下肩膀，已无大碍。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站起身，转向林凡，敛衽一礼，声音比往常柔和了许多：“多谢林道友救命之恩，又耗费如此珍贵的灵药。”
她抬起头，目光与林凡平静的目光一触，心头又是一跳，连忙微微垂下眼睑。
“举手之劳。”林凡摆了摆手，并未在意，“此地不宜久留，但也需稍作休整。清雪灵力消耗不小，你也需稳固一下伤势。”
他走到岩洞靠里的位置，随手布置了一个简单的隐匿和防护阵法，隔绝了外界的气息与窥探。
“我们在此休整两个时辰。”
经历了石桥上的惊险袭击，又刚刚疗伤完毕，众人确实需要恢复。叶红衣依旧在洞口警戒，叶清雪则立刻盘膝坐下，开始调息，恢复刚才仓促施展灵盾消耗的灵力。
苏玉瑶也依言坐下，尝试运转《冰心诀》，却发现往日里能迅速让自己心静如冰的法诀，此刻却似乎有些失灵了。脑海中总是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刚才林凡为她敷药时的情景，那微凉的指尖触感，那近在咫尺的专注侧脸……让她心绪难以完全平静。
她偷偷抬眼，看向坐在不远处、同样闭目调息，气息深邃如渊的林凡，心中五味杂陈。
……
两个时辰后，叶清雪率先恢复完毕，精神奕奕。苏玉瑶也勉强压下心中杂念，伤势已无碍。
林凡撤去阵法，四人再次启程，离开了这处充满死寂的岩洞，沿着通道继续深入。
通道依旧向下，但地势逐渐平缓，周围的空气也不再那么阴冷，反而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精纯的天地灵气。又行进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终于出现了久违的自然光亮！
走出通道口，眼前的景象让人豁然开朗。
他们竟然出现在了一处位于山腰平台之上。平台宽阔，地面覆盖着柔软的草地，生长着一些不知名的、散发着莹莹微光的灵植。抬头望去，不再是压抑的岩壁，而是浩瀚的夜空！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在天幕之上，清辉洒落，将平台镀上了一层银边。四周云雾缭绕，如同仙境。
经历了地下石窟的阴森恐怖，骤然见到如此开阔、宁静、充满生机的景象，几人的心情都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今夜便在此地扎营吧。”林凡看了看天色和周围环境，做出了决定。此地灵气充裕，视野开阔，易守难攻，是个理想的休憩之所。
叶红衣主动负责清理出一片空地，并布置简单的警戒。叶清雪则好奇地打量着那些发光的灵植。
林凡走到平台边缘，负手而立，眺望着远方在月光云海中若隐若现的连绵山影，夜风吹拂起他的衣袂，背影在月华下显得有几分孤高与出尘。
苏玉瑶看着他的背影，犹豫了片刻，还是缓步走了过去，在他身旁不远处停下。
“林道友。”她轻声开口。
林凡并未回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今日……多谢了。”苏玉瑶再次道谢，声音在静谧的月光下显得格外轻柔，“若非道友，玉瑶恐怕已遭不测。”
“分内之事。”林凡的语气依旧平淡。
苏玉瑶沉默了一下，看着远处翻涌的云海，仿佛自言自语般轻声道：“以往在云霄殿，总以为见惯了天骄奇才，世间英杰不过如此。直至遇见林道友，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顿了顿，鼓起勇气，侧头看向林凡那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的侧脸，“道友之能，深不可测，符阵双绝，见识广博，更兼……宅心仁厚。玉瑶心中，实在敬佩。”
这番话，已是她所能表达的、最为直白的赞赏与……试探。
林凡闻言，终于微微侧首，看了她一眼。月光下，苏玉瑶的容颜更添几分清丽脱俗，那双美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感激，有敬佩，有好奇，或许，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完全明晰的情愫。
“大道无涯，你我皆在途中罢了。”林凡收回目光，重新望向云海，声音平静无波，“苏姑娘天资聪颖，根基扎实，未来成就，未必在我之下。”
他这话并非完全客气。苏玉瑶的资质心性，在云沧大陆年轻一代中，确属顶尖。只是，他的“途中”，与她的“途中”，并非同一个层面。
然而，这话听在苏玉瑶耳中，却让她心中泛起一丝莫名的甜意。他……这是在肯定自己吗？
两人一时无话，并肩立于月下，望着云海沉浮，银辉漫洒。空气中弥漫着青草与灵植的淡淡清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来自百花玉露膏的残余香气，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氛围。
叶清雪在不远处，看着月光下师尊与苏姐姐并肩而立的背影，一个挺拔孤傲，一个清丽绝俗，在月华云海的映衬下，竟显得格外和谐。她眨了眨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嘴角悄悄弯起一抹可爱的弧度，没有去打扰。
叶红衣则坐在另一边擦拭着她的拳头，对这边月下交谈的景象毫无所觉，她的世界里，战斗和变强才是主旋律。
夜风吹拂，时间静静流淌。
苏玉瑶感觉自己的心，在这片静谧的月光下，仿佛也变得柔软了许多。之前对林凡的种种探究、戒备，似乎在悄然融化，转变为一种更深层次的、难以言说的吸引与好奇。这个谜一样的男人，就像这浩瀚的夜空，看似触手可及，实则深邃无垠。
而林凡，依旧平静。于他而言，这或许只是一次普通的疗伤，一次寻常的月下驻足。万载轮回，红尘过往，有些涟漪，终究难以在他沉寂的心湖中，惊起太大的波澜。
但有些种子，一旦播下，便会在适宜的土壤与时机中，悄然生根发芽。
今夜月色很好，风也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