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炼丹房内，福星高照（1/2）

夜半火球异变的惊吓，如同一声洪钟，在林凡心头久久回荡。他前所未有地清晰认识到，自己这身莫名得来的符法能力，绝非可以随意挥霍的玩具，而是一柄悬于头顶、随时可能反噬己身的双刃利剑。攻击与防御类的符箓，因其直接涉及能量的剧烈转化与冲突，变数太大，风险极高，被他毫不犹豫地打上了“暂时禁用”的标签。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停止了探索。相反，他将目光更加聚焦于那些看似人畜无害的生活辅助类符箓。“清洁符”与“聚水符”已臻化境（自认为），下一个目标，他锁定在了“清风符”上。

据《基础法术符解》杂谈篇提及，此符功效极简，无非是引动气流，产生微弱清风，常用于夏日纳凉、吹散尘埃，或是助长凡间炊烟，在修仙界属于鸡肋中的鸡肋，几乎无人专门修习。

一连几个夜晚，林凡依旧在那片废弃角落偷偷练习。他不敢再碰任何可能与“狂暴”能量相关的符文，只专注于“清风符”那相对柔和流畅的线条。即便如此，他依旧小心翼翼，每次刻画都只注入极少的精神力，准备一有不对就立刻中断。

效果……出乎意料地平和。

没有火球术那般的惊天动地，成功刻画的“清风符”亮起淡青色的柔和光晕后，只会引来一阵徐徐的、可控的清风。风力大小似乎与他注入的精神力多寡以及符文的完整度有关，最强时，也不过是能吹动地上稍大些的石子，与他预想中可能出现的“龙卷风”相去甚远。

这让他大大松了口气。看来，并非所有符箓都会产生恐怖的异变，至少“清风符”这种纯粹功能性的辅助符箓，还在相对安全的范畴内。

就在林凡沉迷于研究“清风符”的微风力度控制时，杂役管事的一纸调令，再次改变了他的工作内容——他被临时抽调去膳堂帮厨，并负责给一些不便离开岗位的弟子送饭。这活计比净房轻松体面些，也能接触到更多不同区域的弟子，林凡自然没有异议。

这日午时，他提着食盒，按照分配，前往炼丹房区域送饭。

炼丹房位于青云宗东侧的一座副峰脚下，远远便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药香，夹杂着炭火气息。越是靠近，空气越是灼热，甚至能看到一些丹房上空的空气因高温而微微扭曲。

与外门区域的松散不同，炼丹房区域管理明显严格许多，有专门的弟子值守。林凡出示了膳堂的令牌和任务凭证，才被允许进入外围区域，将食盒交给各丹房外等候的药童或负责杂役的弟子。

当他走到一处位置相对偏僻、看起来有些年头的丹房外时，却发现门口无人接应。丹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一阵焦躁的踱步声，以及压抑着的、带着哭腔的自言自语。

“……又失败了！已经是第七炉了！药材都快用完了……这次明明火候控制得很好，为什么‘清心草’的药性就是无法与其他药力融合？总是在最后关头失控……完了，这次考核肯定过不了了，刘执事一定会把我赶出炼丹堂的……”

林凡透过门缝，看到一个穿着被药渣熏得发黑的白色弟子袍的年轻弟子，正抓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对着一个半人高的青铜丹炉捶胸顿足，脸上满是油污和绝望。丹炉下方的地火口还在熊熊燃烧，炉盖缝隙间隐隐有杂乱的气流窜动，显示着炉内情况极不稳定。

林凡认得这种弟子袍，是炼丹堂的记名弟子，地位比外门弟子略高，但若无法通过考核晋升正式丹师，下场往往比外门弟子更惨。

他本想放下食盒悄悄离开，但看到那弟子绝望无助的样子，联想到自己前世挂科时的凄惨，心中不免生出一丝同病相怜之感。

就在这时，他目光扫过那个青铜丹炉。炉身刻满了各种加固、聚灵、控温的符文，这是丹炉的标准配置。然而，在林凡看来，那些符文……尤其是几个关键节点负责“稳定药性”、“平衡五行”的符文，结构粗糙，灵力流转滞涩，甚至有几处细微的断点！

“这种破烂玩意儿，能炼出丹才怪……”林凡内心忍不住又吐槽起来。在藏经阁看了那么多粗陋功法后，他对这个世界的底层技术已经有些“麻木”了。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闪过他的脑海：既然“清洁符”、“聚水符”、“清风符”在这里效果超群，那么……其他辅助类的符文呢？比如，专门用于“稳定”的符文？

他在藏经阁某本炼器基础的附录里，似乎瞥见过一个非常古老的、据说能平复能量躁动的“安炉符”，因为结构复杂且效果被证实“微乎其微”，早已被现代的、更“高效”（在林凡看来更简陋）的复合稳定符文取代。

一个大胆的想法涌现出来。

帮帮他？就当做个实验？反正失败了也没什么损失，最多这炉丹彻底废掉。成功了……或许能结个善缘？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难以遏制。他深知在宗门内多个朋友（尤其是有点专业技能的朋友）多条路的道理。

他深吸一口气，敲了敲虚掩的房门。

里面的记名弟子吓了一跳，猛地转过头，露出一张因长期熬夜和焦虑而显得憔悴苍白的脸，警惕地看着林凡：“谁？！”

林凡提起食盒，脸上露出人畜无害的、带着几分腼腆的笑容：“师兄，我是膳堂送饭的杂役。看您这里没人接，就冒昧打扰了。”

那弟子看到食盒，神色稍缓，但依旧烦躁地挥挥手：“放那儿吧，我没胃口！”说完又扭头愁苦地盯着他那躁动不安的丹炉。

林凡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装作好奇地凑近了两步，看着丹炉，用不确定的语气小声说道：“师兄，您这炉子……好像在抖啊？我以前在老家看铁匠打铁，炉子不稳的时候，我爷爷都会在风箱边上画个圈，说是能定风安神，虽然不知道对炼丹有没有用……”

他纯粹是胡诌，目的是为自己接下来的行为找一个看似合理的、源于“民间土法”的借口。

那记名弟子闻言，哭笑不得，没好气地道：“你一个杂役懂什么？这是药性冲突，地火不稳！画个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