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城主府宴，位居末座（2/2）

“既然都不影响，坐哪里又有什么区别？”林凡的语气依旧平淡，甚至带着一丝懒散，“心若浮躁，坐于九天亦觉逼仄；心若安然，处于陋室亦觉宽广。红衣，你的心，乱了。”

叶红衣闻言，娇躯微震。师父的话语如同清泉，浇灭了她心头翻涌的怒火和屈辱。是啊，坐哪里有什么关系？师父何等人物，岂会在意这区区虚名座次？是自己修行不够，轻易被外物扰动了心境。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恢复了平日的清冷与平静，默默走到林凡身侧的位置，端正地跪坐下来，腰背挺得笔直，如同一株风雪中傲然的青松。既然师父不在意，那她便也不在意。只要能与师父同席，即便是角落，亦是大道所在。

林凡见徒弟这么快就调整过来，心中微微颔首。这丫头，悟性确实不错。

他不再多言，注意力开始放在周围的环境和人物上。神识如同无形的水流，悄然蔓延开来，不着痕迹地收集着信息。

他“听”到了前方那些大宗门、大世家修士的谈笑风生，话题多是围绕即将展示的宝物、各家年轻子弟的修为进展，以及对那位欧阳明珠小姐的恭维。他也注意到了流云剑派的人，他们被安排在了一个相对靠前的位置，那赵乾长老正与邻座之人谈笑，目光偶尔扫过青云宗这边，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

林凡的目光（神识）在那赵乾身上停留了一瞬，便移开了。跳梁小丑，不值一提。

他的注意力，更多地被坐在最前方核心区域的几拨人所吸引。其中一拨人，统一穿着绣有金色符笔与云纹图案的袍服，个个气息沉凝，尤其是为首的一位白发老者，其神识之力远超旁人，周身隐隐有符文道韵流转。

“符师公会的人……”林凡心中明了。看来玄诚子之前打探到的消息不假，符师公会果然来了大人物，那位白发老者，恐怕就是所谓的“灵师”级别。

另一拨人，则是一群身穿赤红色长袍的修士，身上带着淡淡的药香，显然是丹师。还有一拨人，气息驳杂而强悍，衣着各异，但眉宇间都带着一股野性与傲气，应该是来自其他地域的修士或者强大的散修。

林凡甚至还隐约感知到，在宴会场地后方，那座最高的阁楼之中，有几道异常强大的气息若隐若现，如同蛰伏的巨兽，那应该就是黑云城主欧阳烈以及真正的贵宾所在。

“水果然很深……”林凡心中暗忖，更加坚定了低调行事的决心。他就像一滴水，完美地融入了这末座的“海洋”中，毫不起眼。

随着时间的推移，宾客基本到齐。广场内座无虚席，气氛也越来越热烈。

就在这时，一阵清越的钟鸣声响起，回荡在整个花园广场。

原本喧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中央平台的方向。

只见平台后方，一行人缓步走出。为首者，是一名身穿玄色蟒袍、身材魁梧、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他龙行虎步，目光开阖间精光四射，周身散发着如山如岳般的磅礴气势，赫然是一位金丹后期大圆满的修士，距离元婴仅有一步之遥！

正是黑云城主，欧阳烈！

他的出现，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强大的气场让不少低阶修士感到呼吸一滞。

林凡也抬眼望去，目光平静。这位欧阳城主，实力确实不俗，比玄诚子强了不止一筹。

在欧阳烈身后，跟着几位气度不凡的修士，应该是城主府的核心人物。再后面，则是一位身着鹅黄色华丽宫装长裙的少女。

那少女约莫二八年华，肌肤胜雪，眉眼如画，容颜极美，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被宠溺惯了的骄纵之气。她头上戴着精美的珠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更衬得她明艳照人。

想必，这位就是今日的主角，欧阳明珠小姐。

欧阳烈走到平台中央，目光扫过全场，声若洪钟，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诸位道友，今日小女明珠诞辰，承蒙各位赏光，驾临黑云城，欧阳烈在此，代表黑云城，谢过诸位！”

声音在灵力的加持下，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全场响起一片客套的回应和恭贺之声。

欧阳烈微微抬手，压下声浪，继续道：“借此良辰，特设此鉴宝大会，一则与诸位同道共赏奇珍，交流心得；二则，也是为小女诞辰增添几分彩头。希望诸位都能有所收获，尽兴而归！”

简单的开场白后，欧阳烈便宣布鉴宝大会正式开始。他本人则带着欧阳明珠，走向了最前方的主位落座，与符师公会、丹师联盟等顶尖势力的代表寒暄起来，至于坐在末座的青云宗之流，他甚至连目光都未曾扫过一眼。

宴会的气氛再次活跃起来。侍者们穿梭其间，奉上更精美的酒水食物。中央平台上，一位口才好、修为达到筑基后期的管事走上前，开始主持鉴宝环节。

第一件宝物被呈了上来，是一柄寒光闪闪的玄级上品飞剑，引起了一番不小的竞价和讨论。

林凡安静地坐在末座，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台上的介绍，一边品尝着案几上那些灵气相对稀薄的点心，偶尔还会对叶红衣传音点评几句那宝物的炼制手法有何处瑕疵，听得叶红衣一愣一愣的，心中的那点不快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对师父渊博知识的敬佩。

对于身处末座，林凡是真的不在意。他甚至觉得这里挺好，清净，视野开阔（对他而言），还没人打扰。他就像是一个超然物外的看客，静静地观察着这出名为“修仙界名利场”的戏剧。

只是，他这份超然和低调，在某些人眼中，却成了懦弱和无能的体现。

流云剑派的赵乾，时不时便会将嘲弄的目光投向这个角落，看着青云宗几人（尤其是那个戴着斗篷不敢见人的家伙）如同喽啰般坐在最边缘，心中畅快无比。

“哼，什么狗屁符尊，连个像样的座位都混不上，看来果然是青云宗吹嘘出来的样子货！”赵乾心中冷笑，盘算着等会儿是否要找机会，再好好羞辱对方一番。

宴会在继续，一件件或珍奇、或罕见的宝物被呈上平台，引起阵阵惊叹和争夺。而青云宗与林凡，则仿佛被遗忘在了这个繁华热闹的角落。

但林凡知道，这仅仅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低调的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只要顺利参加完鉴宝，然后悄然离开，便是圆满。

只是，很多时候，树欲静而风不止。

他这份想苟到底的心思，能否如愿，还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