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异界苏醒，妖兽环伺（1/2）

林凡蜷缩在巨树虬结的根系形成的天然凹陷里，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极缓。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咚咚咚，像是要挣脱肋骨的束缚跳出来。那头形似野猪、披着骨甲、长着剑齿獠牙的怪兽，就在几丈外的地方焦躁地踱步，猩红的眼睛不时扫过他藏身的方向，鼻翼翕动，喷出带着浓郁腥气的白雾。

它显然没有放弃。

林凡死死攥着手里那截干枯的树枝，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武器”，也是他与那个熟悉世界最后的、脆弱的联系。刚才那匪夷所思的一幕还在他脑中反复播放——泥地上歪扭的符文，亮起的微光，瞬间洁净的身体……

这绝不是地球上的道法能达到的效果！哪怕是学院里那些据说已触摸到“炼气化神”门槛的老教授，画出的最强力“净天地神咒”，也绝无可能如此立竿见影，更别提无需符纸朱砂，仅凭树枝泥土就能生效！

“穿越……我真的穿越了……”

这个在网文中烂大街的词汇，此刻化作冰冷的现实，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没有系统提示音，没有新手大礼包，只有一个光溜溜的、变年轻了的身体，和一头随时可能发现他、把他当点心撕碎的恐怖怪兽。

他现在无比确定，自己不仅穿越了空间，似乎还逆转了时间。这具身体看起来最多十五六岁，瘦削，但筋骨匀称，皮肤细腻得不像话，连小时候爬树摔伤留下的疤痕都消失了。更诡异的是，除了因极度恐惧带来的肌肉僵硬和心脏抽搐，他感觉不到任何不适。被那道恐怖的天雷直接命中，就算侥幸没死，也至少该有点烧伤、内伤或者脑震荡吧？

可现在，他好得不能再好，甚至比通宵复习符箓理论后的状态还要精神。

“难道……劈坏了脑子，产生幻觉了？”他忍不住冒出这个念头，但身下潮湿冰冷的泥土，空气中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腐殖质和野兽气味，以及不远处那实实在在的威胁，都在无情地嘲笑着他的侥幸心理。

“吼——”

骨甲野猪兽发出一声低沉的、充满威胁性的吼叫，开始用前爪刨挖林凡刚才躺过的地方，獠牙轻易地掀开草皮，掘起大块黑色的泥土。

林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能再待下去了！这棵树根本提供不了足够的掩护，一旦那家伙失去耐心开始扩大搜索范围，他立刻就会暴露！

他小心翼翼地，以毫米为单位，缓缓转动脖颈，观察着身后的环境。巨树后方，植被相对稀疏，光线也明亮一些，隐约能看到一条被动物踩踏出来的、狭窄的小径，蜿蜒通向森林更深处。

赌一把！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几乎僵硬的四肢动起来。像一只笨拙的蜥蜴，手脚并用，紧贴着粗糙的树皮，一点一点地向后挪动。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耗费着他巨大的精神和体力，冷汗浸湿了额角，又被他下意识地用还算干净的手臂擦去——得益于那效果惊人的“清洁符”，他身上连点汗味都没有。

挪动了几米，距离那头仍在原地发泄的骨甲野猪兽已经有了一段相对安全的距离。林凡咬紧牙关，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也顾不上浑身赤裸的羞耻，像一支离弦的箭，沿着那条狭窄的兽径，发足狂奔！

风声在耳边呼啸，裸露的脚底板踩在满是碎石、枯枝和尖锐种子的地面上，传来一阵阵刺痛。但他根本不敢停下，也不敢回头，只是拼命地跑，肺部火辣辣的，像是要烧起来。

他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双腿如同灌了铅，喉咙里泛上铁锈般的腥甜，才不得不扶着一棵挂满藤蔓的古树停下来，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回头望去，来路已被茂密的植被完全遮蔽，那头骨甲野猪兽并没有追上来。

暂时……安全了？

他刚松了一口气，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伴随而来的是胃部痉挛般的抽搐。

饿，前所未有的饥饿感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这感觉比他当年为了赶符箓作业连续熬夜三天还要强烈数倍。与此同时，干渴也让他的嘴唇开始皲裂。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环顾四周。这片区域的树木更加高大，树冠几乎完全遮蔽了天空，只有零星的光斑投射下来，在地面形成晃动的光晕。空气潮湿而闷热，各种奇形怪状的藤蔓和蕨类植物肆意生长。

必须找到水和食物！

他强撑着虚软的身体，开始仔细搜寻。得益于在道教学院偶尔参加的野外拓展（主要是为了混学分），他记得一些基本的求生知识。他侧耳倾听，希望能捕捉到溪流的声音；他观察植物的长势，寻找可能指示水源方向的茂盛草丛。

然而，这里的一切都太陌生了。那些散发着微光的蓝色苔藓，那些长着锯齿边缘、颜色鲜艳得像塑料假花的巨大叶片，那些结着珍珠般莹润果实的低矮灌木……没有一样是他认识的。他根本不敢轻易尝试。

就在他因饥饿和焦渴而有些眼花缭乱时，前方一丛肥厚的、形似仙人掌但通体翠绿欲滴的植物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植物的顶端，凝结着几颗晶莹的露珠，在从叶隙透下的光斑中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水！

林凡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渴望，几乎是扑了过去。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捧起一片肥厚的叶片，将叶片顶端那颗最大的露珠凑到嘴边。

露珠入口清甜，带着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瞬间缓解了喉间的灼烧感。一股微弱的、但确实存在的暖流顺着喉咙滑入胃中，甚至连饥饿感都似乎减轻了一丝。

“好东西！”他精神一振，连忙将另外几片叶子上的露珠也一一吮吸干净。

虽然这点水分远远不够，但至少让他恢复了一些力气，头脑也清醒了不少。他靠着那丛奇特的植物坐下，开始更冷静地审视自己的处境和这具身体。

他再次确认，身上确实没有任何伤痕。被雷电劈中的记忆清晰无比，那毁灭性的能量贯穿全身的感觉绝非幻觉。可结果呢？别说外伤，连根头发都没烧焦。

“无垢道体……”一个在道藏典籍中看到的，描述某种先天纯净、万邪不侵、诸法难伤的理想修炼体质的词汇，突兀地跳进他的脑海。当时他只当是神话传说，一笑置之。

“难道……被雷劈了一下，给我劈出了个无垢道体？”他被自己这个荒谬的猜想吓了一跳。可除了这个，似乎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为什么符法在这里效果超群？为什么雷击不死？为什么身体洁净异常？

他下意识地又捡起一截小树枝，在身边松软的泥土上，再次尝试刻画那个唯一熟练的“清洁符”。

这一次，他心境略有不同，少了几分慌乱，多了几分探究。笔触依旧生涩，但符文的结构却比第一次完整流畅了许多。

当最后一笔落成，熟悉的乳白色微光再次亮起，如水银泻地，掠过他因奔跑而沾染上新污渍的身体和双脚。

光晕散去，污渍尽去，连脚底被碎石枯枝硌出的红痕都淡去了不少，整个人再次变得清爽洁净，甚至疲惫感都缓解了些许。

“真的……可以！”林凡看着再次恢复洁净的身体，感受着那微弱的提振效果，心中涌起的不仅仅是惊奇，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

这能力，在这个陌生的、危险的世界里，或许……是他活下去的最大依仗！

然而，还没等他细细体会这份“金手指”带来的喜悦，一阵突如其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攫住了他。

那不是声音，也不是气味，而是一种冰冷的、充满恶意的注视感。

他猛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