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月签奖励:《凌波微步》残篇(2/2)
“咦?这院里怎么有脚印?”墙外的汉子突然停住脚,声音里带着疑惑。
“哪有什么脚印?草都没踩倒,你看花眼了。”另一个汉子道。
“不对,方才我好像看见有影子晃……”
林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方才练轻功时走得轻,可缩到树后时,脚不小心踩断了根枯枝,虽没出声,却怕被这两人察觉。他悄悄摸向腰间的短匕,指尖刚触到刀柄,突然想起刚学会的《凌波微步》——若是用这轻功绕到他们身后,说不定能悄没声地脱身,还能看看这两人到底想干什么。
念头刚定,墙外的脚步声又动了,像是要往墙洞这边来。林越深吸一口气,按着“巽位”的要诀,左脚轻轻一点地——丹田的气立刻往上提,拖着他的身子往旁边飘。他绕着老槐树走了两步,脚步轻得像风,连草叶都没碰着,悄没声地挪到了院墙的另一侧——正好对着巷尾的方向,离那两个汉子的位置,隔着半堵墙。
“真没人,你就是瞎紧张。”巷口的汉子骂了一句,“走,回悦来客栈门口蹲着,不信他不出来。”
“行,那玉牌要是真值钱,咱们这次就发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林越这才松了口气——刚才若不是用《凌波微步》挪了位置,说不定真被他们堵在院里了。他摸着胸口,心跳得飞快,一半是紧张,一半是兴奋——这残篇轻功,竟真的能派上用场,而且比他想的还要好用。
他又在院里站了会儿,确认那两个汉子走远了,才从墙洞钻出来。巷子里的灯笼还亮着,只是没了方才的脚步声,倒显得静了些。他摸了摸腰间的墨玉牌,此刻已经不烫了,又恢复了黑沉沉的模样,像是刚才的青芒、轻功要诀,都只是他的幻觉。
可掌心残留的麻酥感,还有方才走步时那轻飘的滋味,都是真的。林越忍不住又试着走了两步——这次没按九宫位,只凭着心里的感觉提气,脚步竟也比平日里轻了不少,走在青石板路上,几乎听不见声音。
“得赶紧回客栈,把要诀记下来。”林越想起空中那些没记全的篆字,心里有些急——师父说过,武功要诀最忌忘,若是隔了夜,说不定就记混了。他加快脚步往客栈走,这次走得极轻,路过卖馄饨的摊子时,摊主正低头包馄饨,竟没察觉身边有人走过。
回到客栈二楼,他推开门,反手关紧窗户,又用桌子抵住房门——怕那两个汉子真的来盯梢。做完这一切,他才从怀里摸出纸笔——是白天在城隍庙旁的书铺买的,本想用来记临安的见闻,此刻正好用来抄录《凌波微步》的要诀。
他坐在桌前,就着油灯的光,一笔一画地写。先写“步罡踏斗,以气御足”,再写九宫步位的方位和对应的脚步姿势,能记多少写多少。写着写着,忽然想起方才在空中看到的小人剪影——乾位时要提左膝,坎位时要压右胯,这些细节他没敢漏,都在字旁用小字标注出来。
写完最后一个字,油灯的火苗晃了晃,映得纸上的字迹忽明忽暗。林越把纸叠好,塞进贴身的衣袋里——这纸比什么都金贵,丢了可就再也找不回来了。他又摸出墨玉牌,放在灯下看——还是黑沉沉的,可他总觉得,玉牌里藏着的东西,远不止这《凌波微步》残篇。
师父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月签令”?这《凌波微步》又是从哪里来的?一连串的问题冒出来,林越却一个也答不上来。他想起师父送他下山时,站在蜀地的山巅上,望着远处的云雾,只说了句“江湖大,你去走一走,自然会懂”。当时他不懂,此刻握着手里的纸、掌心的玉牌,忽然觉得,师父说的“懂”,或许不只是懂江湖的热闹,还有这江湖里藏着的秘密。
他吹灭油灯,躺在床上,却没半点睡意。脑子里反复想着《凌波微步》的要诀,想着方才在院里走步时的感觉——丹田的气顺着腿走,脚步轻得像踩在云上,那种滋味,比他第一次学会师父教的刀法时,还要畅快。
“等天亮了,再找个僻静地方练练。”林越摸着衣袋里的纸,心里盘算着——临安城里有西湖,湖边肯定有没人的地方,正好用来练轻功。他还想试试,这残篇的《凌波微步》,能不能让他踩着西湖的水走两步——话本里说“踏雪无痕”,若是能“踏水无痕”,那才叫厉害。
正想着,窗外的巷子里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梆梆——”,两下,是二更天了。林越翻了个身,望着黑漆漆的房梁,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今日先是逛了临安的热闹,吃了糖霜煎饼、西湖醋鱼,听了琵琶,夜里又得了《凌波微步》的残篇,还靠这轻功躲过了盯梢的汉子——这一天,比他在蜀地山里过的半个月都要精彩。
他想起白日里在听雨茶社,那弹琵琶的苏姑娘,还有唱曲的李姑娘;想起城隍庙前卖糖画的老师傅,捏的糖剑硬邦邦的,甜得很;想起巷子里卖荷包的妇人,手里的兰草荷包绣得真细……这些人和事,还有夜里的墨玉牌、轻功要诀,像串珠子似的,串在他的脑子里,暖融融的,一点也不觉得孤单。
“明日去西湖边看看。”林越心里打定主意,闭上眼睛——丹田的气还在轻轻转,像是在跟着他的念头练步。他仿佛能看见自己踩着《凌波微步》,在西湖的湖边走,脚步轻得像风,湖边的柳树垂下来,枝条碰着他的肩膀,却连他的衣角都没吹动。
迷迷糊糊间,他好像又听见了巷子里的吆喝声——“馄饨——热乎的馄饨——”,只是这次,那声音像是飘在云里,软乎乎的,跟他刚学会的轻功似的,轻得让人心里发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