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它说它很孤独，我反手掏出豪华球（1/2）

正辉的手指悬在控制台的红色按钮上方，呼吸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的目光穿透玻璃，死死锁住那片被迷雾笼罩的海域。

“这个声音……我记录、分析了整整两年半。”他低声说，像是在对许白和小次郎解释，又像是在说服自己，“频率、波长、共鸣模式……都和已知的宝可梦完全不同。更重要的是——”

他按下按钮。

“呜——————”

灯塔顶部的扩音器发出低沉而悠长的鸣响。那声音与刚才从海上传来的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一丝机械的质感。音波在海面上扩散，撞碎在礁石上，又折返回来，形成层层叠叠的回音。

正辉闭上眼睛：“它在寻找同伴。全世界徘徊，一遍又一遍发出同样的呼唤。我用声纹分析软件反向破译……这句话的意思大概是：‘想见你，我想见到你’。”

小次郎屏住呼吸。喵喵的耳朵竖起，胡须微微抖动。

许白没有说话。他的视线定格在迷雾深处——那里，一个比灯塔还要庞大的阴影，正在缓缓移动。

迷雾被搅动了。海面隆起一道漫长的弧线，仿佛有什么巨物正从深海浮起。水声哗啦作响，夹杂着低沉的、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呼吸。

阴影靠近了。

每一步都让海面震动。灯塔的玻璃窗嗡嗡作响，桌上的茶杯跳动着移向桌边。正辉冲到窗边，双手按在玻璃上，脸几乎要贴上去：“来了……它真的回应了……”

小次郎下意识地抓住桌沿。喵喵则躲到了许白脚后，尾巴绷得笔直：“好、好大的压迫感喵……”

阴影在距离灯塔约百米的海面停下。迷雾太浓，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高大的身躯，宽阔的翅膀，长长的脖颈。它静静地站着，像是在等待什么。

扩音器再次发出鸣响：“呜——————”

阴影微微偏头。然后，它张开嘴，发出了回应。

同样的音调，同样的波长，但这一次，声音里蕴含着真实的情感——期待，试探，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它等待了几秒。

灯塔没有进一步回应。机械的录音毕竟只是录音，无法进行真正的对话。

阴影缓缓低下头。那一刻，即使隔着浓雾，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它身上弥漫出的失落——那是一种积累了漫长岁月的、几乎成为本能的孤独。

它转过身，准备离开。

“等等。”许白忽然开口。

他推开观景台通往外部平台的玻璃门，海风瞬间灌入。正辉和小次郎还没来得及反应，许白已经走到栏杆边。

“小伊。”

红光闪过，火伊布轻盈落地。它回头看了许白一眼，随即会意地抬起头，深吸一口气——

“轰！”

炽热的火柱撕裂夜幕，直冲天际。橘红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岬角，驱散了一部分迷雾，也在海面上投下跳动的光斑。

阴影停住了。

许白没有停下。他再次抛出两颗精灵球。

“耿鬼，胡地。”

两只宝可梦出现在平台空地上。耿鬼咧开大嘴，胡地则平静地握着汤匙。

“迷雾里的那位，可能和你们一样。”许白说，“超古代的存在，从同一个时代幸存下来的……同胞。去和它打个招呼吧。”

耿鬼和胡地对视一眼。

下一刻，它们的身体开始膨胀。

骨骼伸展的脆响、能量充盈的嗡鸣、空间扭曲的波动——在正辉和小次郎瞪大的双眼中，耿鬼和胡地的体型以惊人的速度扩大。三米，五米，十米……最后定格在接近十五米的惊人高度。

它们的身体表面浮现出暗金色的铭文，那些花纹仿佛活物般缓缓流动，闪烁着古老的光泽。那是超古代文明特有的纹路，记录着失落时代的信息与力量。

正辉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颗精灵球。小次郎则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墙壁。

“这、这是……”正辉的声音完全变了调，“体型变化……还有那些花纹……考古文献里记载的‘神代铭刻’……你们真的是……”

他没有说完。因为迷雾中的阴影，已经彻底转过身来。

“呜——————！！！”

这一次的鸣响完全不同。不再是试探或失落，而是震惊、狂喜、难以置信的颤抖。声音震得灯塔的钢结构都在呻吟，海面掀起数米高的波浪。

阴影迈开步伐，朝灯塔走来。

每一步都地动山摇。迷雾被它庞大的身躯搅动、驱散，露出了它的真容——

深黄色的光滑皮肤，宽阔的白色腹部，琥珀色的眼睛大如车轮。头顶两根细长的触角，背后一双相对于身体显得小巧却依然庞大的翅膀。修长的脖颈，强壮的四肢，以及一条在身后缓缓摆动的、带着环形纹路的尾巴。

快龙。

但绝不是普通的快龙。它的体型是正常快龙的数十倍，站立时几乎与灯塔同高。它的皮肤上，同样闪烁着暗金色的超古代铭文，那些花纹与耿鬼、胡地身上的如出一辙。

“超古代……快龙……”正辉喃喃道，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我等待的……果然是……”

小次郎已经说不出话了。他只能呆呆地看着那只传说中的宝可梦——不，是活着的史诗——一步一步靠近。

超古代快龙停在了浅滩。海水只到它的脚踝。它低下头，琥珀色的巨眼凝视着平台上那两只与自己同样庞大的存在。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然后，三只超古代宝可梦的身上，铭文同时亮起。

不是攻击，不是戒备，而是一种温和的、共鸣般的光芒。光芒连接着它们，形成肉眼可见的能量脉络，在海风中微微摇曳。

许白感到一股信息流涌入脑海——不，不是语言，不是画面，而是一种直接的、情感与记忆的共振。他“听到”了对话：

快龙：（震动，难以置信）你们……纹路相同……时代相同……你们还活着？

耿鬼：（嘿嘿一笑，带着久别重逢的顽皮）睡了一大觉，刚被人叫醒没多久。大个子，你这些年不会一直在外面溜达吧？

胡地：（平静，但精神波动中带着温暖）我们感知到了你的孤独。万年巡游，守望变迁……很辛苦吧？

快龙的眼眶湿润了。对于一只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生物来说，眼泪本应是早已遗忘的东西。但此刻，温热的液体顺着它的脸颊滑落，滴入海中，溅起小小的涟漪。

快龙：大陆分裂……海洋升起……森林变成沙漠，沙漠又变回森林……我认识的每一块石头都改变了模样。那些能与我对话的贤者，那些与我同样庞大的同胞……一个一个沉睡，消失……最后只剩下我。

它的精神波动里弥漫出深不见底的悲伤：“我记忆里的星光，曾经那么明亮。可现在，它们都冷却了，熄灭了。我甚至……快要忘记自己为什么还在巡游。”

耿鬼飘上前一些。它伸出巨大的爪子，轻轻碰了碰快龙的前肢——一个跨越种族的、笨拙却真诚的安慰动作。

耿鬼：孤独的滋味，我懂。以前我觉得吸收恐惧好玩，现在才发现……分享快乐更有意思。叫醒我们的那个‘短暂者’——

它用爪子指了指平台上的许白：“他有点特别。不贪我们的力量，反倒问我们‘想不想继续睡’。嘿，我就想看看，这个胆大包天的人类能搞出什么名堂。”

胡地的汤匙微微发光。它将一段记忆片段共享出来——那是许白在遗迹中，面对岩石石板时的慎重；是他将雷电石板赠予闪电鸟时的坦然；是他对耿鬼说“如果你不想战斗，可以只当个伙伴”时的真诚。

胡地：他理解‘漫长’的意义。他的生命如流星般短暂，但他看向我们的眼神里，没有贪婪，只有对历史的尊重，对羁绊的珍视。他无法陪伴我们走完永恒，但他能让我们在‘现在’……重新感受到联结。

快龙沉默了很久。

它的目光从耿鬼和胡地身上移开，落到了许白身上。那个小小的人类，站在两只超古代宝可梦之间，仰头与它对望，没有畏惧，没有谄媚，只有平静的注视。

然后，许白向前走了一步。

海风吹起他的头发。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快龙的耳中——不是通过精神感应，而是真实的话语：

“你守护这个世界太久，也孤独太久了。”

快龙的眼睛微微睁大。

“大陆变迁，文明兴衰，同类沉睡……你见证了太多离别，多到快要把自己活成一座纪念碑。”许白继续说，每个字都像投入静湖的石子，在快龙心中漾开波纹，“但纪念碑是冷的，是留给后人瞻仰的。而你还在呼吸，还在巡游，还在发出‘想见你’的呼唤——”

他张开双手，做了一个拥抱般的姿势：“这说明你的心，还没有冷却。”

耿鬼和胡地安静地听着。正辉和小次郎屏住呼吸。喵喵从许白脚后探出头，琥珀色的眼睛闪闪发亮。

“如果你愿意，”许白说，声音里带着一种罕见的温柔，“或许可以不用再独自巡游了。我的旅程没有终点——至少现在看不到。这条路可能很吵，很乱，要对付海盗，要挑战联盟，要照顾一堆总把家里搞得一团糟的家伙……”

他看了眼耿鬼，后者咧嘴一笑。

“但路上永远欢迎新的伙伴。”许白抬起头，与快龙对视，“我们无法与你共享永恒。我们的生命在你眼中可能只是短暂一瞬。但我们可以分享此刻——分享这阵海风，这片星空，这场重逢的喜悦。以及未来的每一个‘此刻’。”

他顿了顿，最后说：“你不是纪念碑。你是活着的史诗。而史诗……不该独自书写。”

沉默。

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以及灯塔探照灯旋转的机械轻响。

快龙缓缓低下头。它的鼻尖距离平台只有数米，呼出的气息掀起许白的衣角。那双琥珀色的巨眼里，倒映着人类的身影，倒映着耿鬼和胡地，倒映着灯塔的光。

然后，它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时，眼里多了一丝决意。

快龙：……试炼。

许白挑眉：“试炼？”

快龙：不是毁灭的战斗。而是……力量的共鸣，意志的展示。让我看看，你说要分享的‘此刻’，究竟有多重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