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新宫人的刁难与收服（1/2）

景和宫的晨光带着草木的清香，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青砖地上，映出斑驳的光影。沈清漪刚晋封清答应不久，内务府便送来两名宫女、一名太监，说是专门伺候她和慕容宸的起居。为首的宫女名叫小翠，生得眉清目秀，却自带一股倨傲之气，眼神扫过景和宫的陈设时，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轻蔑。

“奴婢小翠，参见清答应娘娘，参见瑞王殿下。”小翠躬身行礼，语气平淡，既无恭敬，也无谦卑。她身后的小宫女小桃和太监小禄子则规矩得多，躬身行礼时头埋得极低。

沈清漪看出小翠的异样，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温和地说道：“起来吧，以后在景和宫当差，只需恪守本分、尽心尽力便好。”

“奴婢遵旨。”小翠起身时，故意挺直了腰板，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沈清漪身上那件半旧的素色宫装上，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嘲讽。她是皇后远亲，入宫时便得了皇后身边嬷嬷的提点，知道沈清漪是罪臣之女，虽侥幸晋封，却根基浅薄，本就没放在眼里。如今见景和宫陈设简单，更是笃定这清答应成不了气候，便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接下来的几日，小翠的刁难便明里暗里地浮现出来。每日清晨，本该由她负责的洒扫庭院、整理屋舍，她总能找出各种借口推脱，要么说身体不适，要么说不懂规矩，将活儿都推给了小桃和小禄子。送来的膳食，她总是先挑拣一番，将精致的点心、鲜美的菜肴都夹到自己碗里，剩下的才敢呈给沈清漪和慕容宸。

这日清晨，沈清漪让小翠去取御膳房送来的桂花糕，许久都不见她回来。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小翠慢悠悠地走进来，手里的食盒敞着口，桂花糕少了大半，她嘴角还沾着糕点碎屑。

“怎么去了这么久？”沈清漪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悦。

小翠毫不在意地擦了擦嘴角，说道：“回娘娘，御膳房今日人多，排队排了许久。这桂花糕闻着香，奴婢便先尝了几块，娘娘不会怪罪吧？”

沈清漪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样子，心中一阵气闷。她性子温婉，不擅与人争执，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慕容宸坐在一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小眉头微微蹙起。他知道，小翠之所以如此嚣张，无非是仗着自己是皇后远亲，又觉得母妃性子软弱、根基浅薄。若是不趁早给她一个教训，让她收敛性子，日后只会更加得寸进尺，甚至可能被皇后利用，成为陷害他们母子的棋子。

“小翠姐姐，”慕容宸忽然开口，奶声奶气的声音带着一丝严肃，“这桂花糕是父皇赏赐给我和母妃的，你身为宫女，怎能擅自食用？宫里的规矩，你难道不懂吗？”

小翠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一个三岁半的孩子会当众指责她。她脸上闪过一丝难堪，随即又恢复了倨傲的神色：“瑞王殿下说笑了，奴婢只是觉得这桂花糕味道不错，想着替娘娘和殿下尝尝，免得有什么不妥。”

“哦？”慕容宸歪着小脑袋，眼神清澈却带着一丝锐利，“那不知小翠姐姐尝出什么不妥了？若是真有不妥，你擅自食用，岂不是会连累我和母妃？而且，你身为宫女，未经主子允许便私自取用食物，这是犯上作乱的罪名，按宫规，是要被杖责的吧？”

小翠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没想到，这个看似天真无邪的小皇子，竟然如此伶牙俐齿，还懂得宫规。

沈清漪也没想到儿子会如此直接，心中既惊讶又欣慰。她连忙顺着儿子的话说道：“小翠，宸儿说得对。宫中规矩森严，擅自取用主子的食物，确实不妥。这次朕便不追究了，日后万万不可再犯。”

小翠心中不服，却也不敢再公然顶撞，只能咬着牙说道：“奴婢知错，日后不敢了。”

可嘴上认错，行动上却丝毫没有收敛。当日下午，沈清漪让她缝制一件慕容宸的小衣，她却故意缝错了针脚，领口歪歪扭扭，袖口长短不一。沈清漪让她返工，她却抱怨道：“娘娘，奴婢自幼便没学过针线活，能缝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再说，瑞王殿下只是个小孩子，穿得随便些也无妨。”

沈清漪被她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慕容宸看着母妃委屈的样子，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想个办法，彻底收服这个嚣张的宫女。

当晚，慕容宸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起前世在公司管理员工时，常用的绩效考核制度，心中忽然有了主意。对付这种欺软怕硬、贪图小利的人，与其强硬打压，不如用利益诱惑、规则约束，让她乖乖听话。

第二日一早，慕容宸便让小禄子找来纸笔，自己趴在桌案上，用稚嫩的笔迹列出了一份“宫女工作清单”。清单上详细写明了小翠每日需要完成的工作：清晨辰时起身洒扫庭院、擦拭门窗；巳时去御膳房取膳食，需仔细查验，不得擅自食用；午时伺候主子用膳后，清洗餐具、整理餐桌；未时缝补衣物、浆洗衣物；申时准备点心、茶水；酉时打扫房间、整理被褥。每条工作后面都注明了“完成标准”和“奖惩规则”：完成得好，每日可奖励一块桂花糕或一小包蜜饯；若未完成或完成得不好，则扣除当日点心，屡教不改者，上报内务府管事嬷嬷处理。

写好后，慕容宸拿着清单走到正在偷懒晒太阳的小翠面前，奶声奶气地说道：“小翠姐姐，这是我为你制定的工作清单，以后你照着上面的要求做就好。做得好有奖励，做得不好可就没有点心吃了哦。”

小翠接过清单，扫了一眼，忍不住嗤笑一声：“瑞王殿下，您这是在玩过家家吗？奴婢是来伺候娘娘和殿下的，不是来受您这小孩子管束的。”

“这不是玩过家家。”慕容宸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这是规矩。你在景和宫当差，拿了宫里的月钱，就该尽心尽力完成自己的工作。若是做不到，不如趁早回内务府，换个能做到的人来。”

他顿了顿，又说道：“而且，这些奖励都是我和母妃特意为你准备的。我母妃亲手做的桂花糕，香甜软糯，还有御膳房特供的蜜饯，可不是随便就能吃到的。只要你好好干活，每日都能得到奖励，何乐而不为呢？”

小翠心中一动。她入宫时间不长，月钱微薄，平日里很少能吃到精致的点心和蜜饯。慕容宸所说的桂花糕和蜜饯，确实让她有些心动。但她还是放不下身段，说道：“就算有奖励，这些活儿也太多了，奴婢一个人做不完。”

“清单上的活儿，本就是你作为一等宫女该做的。”慕容宸说道，“小桃是二等宫女，负责辅助你；小禄子是太监，负责跑腿、搬运重物。只要你合理安排，肯定能完成。若是你能带动小桃和小禄子一起把活儿做好，我还会额外给你奖励。”

一旁的小桃和小禄子连忙说道：“小翠姐姐，我们会好好配合你的，只要能把活儿做好，得到奖励就好。”

小翠看着清单上的奖励，又看了看小桃和小禄子期待的眼神，心中的天平渐渐倾斜。她想了想，说道：“好吧，我就照着清单上的要求做。但若是我完成了，你们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放心吧，我和母妃说话算数。”慕容宸笑着说道，“从今日起，就让小桃帮我监督，每日记录你的工作完成情况。”

沈清漪站在一旁，看着儿子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一切，心中满是欣慰。她没想到，儿子竟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既不用与人争执，又能让小翠乖乖听话。

接下来的日子，小翠果然按照清单上的要求开始工作。起初，她还有些敷衍了事，洒扫庭院时马马虎虎，缝补衣物时也不够用心。小桃如实记录下来，慕容宸便按照规则，扣除了她当日的点心奖励。

小翠看着小桃和小禄子都能吃到香甜的桂花糕，而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心中十分不甘。她终于意识到，若是不认真干活，不仅得不到奖励，还可能被上报给管事嬷嬷。权衡利弊后，她不得不收敛性子，开始认真对待自己的工作。

每日清晨，她都会准时起身洒扫庭院，将庭院打扫得干干净净；去御膳房取膳食时，再也不敢擅自食用，而是仔细查验后，恭恭敬敬地呈给沈清漪和慕容宸；缝补衣物时，也格外用心，针脚细密，款式工整。

慕容宸见状，便按照规则，每日给予她奖励。得到桂花糕和蜜饯的小翠，心中十分欢喜，干活也越来越勤快，甚至还会主动帮助小桃和小禄子，将景和宫的大小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日，沈清漪让小翠绣一幅小屏风，用来装饰慕容宸的房间。小翠接过绣线和绷子，竟然绣得十分精致。她自幼便跟着母亲学习刺绣，只是入宫后一直心高气傲，不愿展露。如今在慕容宸的规则约束和奖励诱惑下，她终于放下身段，将自己的技艺展现了出来。

沈清漪看着绣好的屏风，眼中满是赞赏：“小翠，你绣得真好，真是心灵手巧。”

小翠脸上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这是她入宫以来，第一次得到主子的真心夸赞。她连忙说道：“娘娘过奖了，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慕容宸也笑着说道：“小翠姐姐，你绣得这么好，我要给你双倍奖励！不仅有桂花糕和蜜饯，还有我珍藏的小玩具。”

小翠心中一阵温暖，看着眼前这对温和善良的母子，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是多么愚蠢。沈清漪虽然根基浅薄，却性情温婉、待人宽厚；瑞王殿下虽然年幼，却聪明伶俐、公正无私。跟着这样的主子，远比仗着皇后的关系作威作福要好得多。

从那以后，小翠彻底改变了态度，不再有丝毫倨傲和懈怠，反而对沈清漪和慕容宸忠心耿耿。她不仅将景和宫的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还时常提醒沈清漪宫中的人情世故、注意事项，成为了沈清漪的得力助手。

这日，皇后宫中的嬷嬷忽然来到景和宫，说是皇后娘娘想召见小翠。小翠心中一紧，知道皇后肯定是想让她监视沈清漪母子。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禀报了沈清漪。

沈清漪心中也有些担忧，说道：“你去吧，多加小心，皇后娘娘问什么，你如实回答便好。”

慕容宸却说道：“小翠姐姐，皇后娘娘若是问起我们景和宫的事情，你就说一切都好，我和母妃每日读书写字、打理庭院，从未有过任何不妥。若是她让你做什么不利于我们的事情，你便找借口推脱，实在推脱不了，就回来告诉我们。”

“奴婢明白。”小翠点了点头，心中十分感动。她知道，瑞王殿下是在保护她。

小翠跟着嬷嬷来到皇后宫，皇后柳氏正坐在正殿的宝座上，神色威严。“小翠，你在景和宫当差，感觉如何？清答应待你还好吗？”

“回皇后娘娘，清答应娘娘待奴婢极好，景和宫的一切都好。”小翠躬身回道，语气恭敬。

“哦？”皇后挑眉，“听说清答应性情温婉，却没什么主见，瑞王殿下年纪虽小，却十分聪明。你在那里，可要多留意他们的一举一动，有什么异常，立刻向本宫禀报。”

小翠心中一凛，果然如瑞王殿下所料。她连忙说道：“回皇后娘娘，清答应娘娘和瑞王殿下每日都十分安分，要么读书写字，要么打理庭院，并无任何异常。而且，清答应娘娘待人宽厚，瑞王殿下聪明懂事，奴婢在景和宫当差，十分舒心。”

皇后脸色微微一沉：“你是本宫的远亲，本宫让你去景和宫，是让你替本宫监视他们，不是让你去享受的！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若是敢背叛本宫，后果自负！”

小翠心中一紧，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皇后娘娘，奴婢不敢背叛您。只是清答应娘娘和瑞王殿下确实安分守己，并无任何不妥之处。若是奴婢凭空捏造事实，不仅会辜负娘娘的信任，还会扰乱后宫秩序，对娘娘不利。”

皇后看着小翠坚定的眼神，知道她已经被沈清漪母子收服，再想让她监视他们已经不可能了。她心中一阵恼怒，却也无可奈何。若是严惩小翠，反而会引起沈清漪的警惕；若是就此作罢，又觉得不甘心。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本宫就信你一次。”皇后语气冰冷地说道，“你回去吧，以后若是发现任何异常，务必第一时间禀报本宫。”

“奴婢遵旨。”小翠躬身行礼，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退出了皇后宫。

回到景和宫，小翠将皇后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沈清漪和慕容宸。沈清漪听后，心中一阵后怕：“多亏了你机灵，若是你真的答应了皇后，我们母子就危险了。”

“娘娘放心，奴婢既然跟着您和瑞王殿下，就一定会对你们忠心耿耿。”小翠诚恳地说道，“以前是奴婢糊涂，仗着自己是皇后远亲，目中无人，多亏了瑞王殿下的教导和娘娘的宽容，奴婢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主子。”

慕容宸笑着说道：“小翠姐姐，你能想明白就好。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只要你好好做事，我和母妃一定会好好待你。”

沈清漪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以后景和宫就是你的家，我们会好好待你的。”

小翠心中一阵温暖，眼眶微微泛红。她知道，自己这一次算是选对了。

这件事之后，小翠对沈清漪和慕容宸更加忠心耿耿。她不仅将景和宫的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还利用自己皇后远亲的身份，时常打探皇后宫中的消息，及时禀报给沈清漪和慕容宸，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

沈清漪看着越来越懂事、越来越忠心的小翠，心中满是欣慰。她知道，这一切都离不开儿子的智慧和努力。若是没有宸儿制定的“绩效考核”规则，没有他的耐心引导，小翠恐怕早已成为皇后的棋子，反过来陷害他们母子。

慕容宸看着景和宫日益和睦的氛围，心中也十分开心。他知道，收服小翠只是第一步，往后的路还很长。后宫之中，人心叵测，只有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才能在这波诡云谲的环境中站稳脚跟。

这日，慕容烬来到景和宫探望。看到庭院干净整洁，房间布置得温馨雅致，沈清漪气色红润，慕容宸活泼可爱，心中满是满意。“清漪，景和宫被你打理得真好，看来你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回陛下，这都是小翠和小桃、小禄子的功劳。”沈清漪笑着说道，“尤其是小翠，帮了臣妾不少忙。”

慕容烬看向一旁侍立的小翠，见她举止得体、神色恭敬，心中点了点头：“不错，这宫女看着倒是伶俐懂事。”

小翠连忙躬身行礼：“谢陛下夸奖，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慕容宸趁机说道：“父皇，小翠姐姐不仅伶俐懂事，还心灵手巧，绣的屏风可好看了！而且她干活十分勤快，每日都能完成自己的工作，我和母妃都很喜欢她。”

慕容烬听后，更是满意：“既然如此，朕便赏赐她十两银子、两匹锦缎，算是对她的嘉奖。以后好好伺候你主子，朕不会亏待你的。”

“谢陛下恩典！”小翠激动地跪下谢恩，心中满是感激。她知道，这不仅是对她的嘉奖，更是皇帝对沈清漪母子的重视。

慕容烬又在景和宫待了许久，与沈清漪母子共进晚膳，气氛十分融洽。他看着这和睦的一幕，心中越发觉得，沈清漪是个难得的贤内助，慕容宸是个难得的奇才。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培养慕容宸，让他将来能成为栋梁之材。

离开景和宫后，慕容烬让人将内务府的管事嬷嬷叫来，叮嘱道：“景和宫的清答应和瑞王殿下，是朕看重的人。以后景和宫的用度，务必优先供应；若是有人敢刁难他们，或是下面的人不听使唤，立刻禀报朕，朕绝不轻饶！”

“奴才遵旨！”管事嬷嬷连忙躬身应道，心中暗自震惊。她没想到，皇帝竟然如此重视清答应和瑞王殿下，看来这景和宫的母子俩，日后必定会飞黄腾达。

消息很快传遍了内务府，各宫的宫女太监们都知道了景和宫的分量，再也不敢有丝毫怠慢。景和宫的用度也变得愈发充足，御膳房送来的膳食更加精致，内务府送来的布料、首饰也都是上等品。

沈清漪和慕容宸的日子越过越舒心，景和宫的氛围也越来越和睦。小翠、小桃、小禄子三人齐心协力，将景和宫打理得井井有条，沈清漪则有更多的时间陪伴慕容宸读书写字，或是做自己喜欢的刺绣。

而皇后宫中，皇后柳氏得知内务府对景和宫的态度转变，又听闻小翠如今对沈清漪母子忠心耿耿，心中的恼怒更甚。她指尖摩挲着腕间的翡翠佛珠，眼神阴鸷如寒潭：“一个卑贱宫女也敢背叛本宫，沈清漪这手段倒是越发高明了。”

身旁的掌事嬷嬷连忙附和：“娘娘息怒，想来是那清答应给了小翠什么好处，才让她猪油蒙了心。不过一个小小的答应，翻不起什么大浪，娘娘何必与她一般见识。”

“翻不起大浪？”皇后冷笑一声，目光扫过殿外开得正盛的牡丹，“如今陛下对她们母子日益看重，连内务府都赶着巴结，再放任下去，指不定哪天就爬到本宫头上来了。”她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再过几日便是太后的眼中，宫中要举办赏花宴，到时候各宫妃嫔都会到场，这可是个好机会。”

嬷嬷立刻会意：“娘娘是想在赏花宴上给清答应一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