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玩水破局擒毒手（1/2）

秋露沾湿清芷宫的琉璃瓦时，慕容宸正趴在窗台上，盯着院子里那口新挑满水的大缸出神。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水面映出细碎的金光，看起来清冽又干净，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昨晚小福子趴在墙角，用三根手指比着暗号，压低声音说“皇后宫里的人后半夜在宫墙外晃悠，往水井方向瞅了好几眼”，这话像颗小石子，在他心里漾开了圈圈警惕的涟漪。

“殿下，您在看什么呢？”小翠端着刚温好的奶茶走过来，见他扒着窗框一动不动，忍不住笑着问道，“张师傅新做的奶皮子，您最爱的，快尝尝？”

慕容宸没回头，小眉头拧成了疙瘩：“小翠姐姐，那缸水是今早刚挑的？”

“是啊，”小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小李子和小柱子天不亮就去城外甜水井挑的，盖得严严实实的，还压了石头呢，干净着哩。”

“干净？”慕容宸跳下炕，迈着小短腿就往外跑，“我得去看看！”

他跑到水缸边，仰头看着那口比他还高的大缸，伸手推了推上面的木盖，纹丝不动。旁边的小柱子正在扫落叶，见状连忙放下扫帚跑过来：“殿下，您要干啥？这缸沉，我来帮您。”

“我想看看水！”慕容宸指着水缸，一脸认真，“小福子哥哥说，昨晚有坏人在附近晃悠，我怕水里有东西。”

小柱子愣了一下，随即失笑：“殿下您多虑了，我们挑水的时候检查过，水清亮得很，再说谁敢在清芷宫的水里动手脚呀？”话虽这么说，他还是依言搬开压在木盖上的石头，掀开了一角盖子。

清凉的水汽扑面而来，水面平静无波，确实看着干净。可慕容宸记得母妃说过，有些毒药无色无味，光用眼睛看根本看不出来。他蹲下身，盯着水面看了半天，忽然发现缸底似乎沉着些极细小的白色粉末，不仔细看就像水底的细沙。他又伸出小手，想试试水温，指尖刚碰到水面，就觉得一股微凉的触感里，带着点说不出的涩味，不像是甜水井该有的甘冽。

“不对劲！这水有问题！”慕容宸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想起前世看的悬疑剧里，坏人往水里投毒的桥段。可他现在只是个三岁半的小孩，直接说水有毒，谁会信？万一打草惊蛇，让皇后的人跑了，下次还不知道要耍什么花招。

眼珠一转，一个主意冒了出来。他猛地站起身，拍了拍手，故意嚷嚷着：“哇！这水好凉呀！正好天热，我们来玩水呀！”

说着，他不等小柱子反应，就跑到墙角拖过自己玩沙子用的小木桶和小铲子，踉踉跄跄地跑到水缸边，踮着脚尖舀了满满一桶水，“哗啦”一声泼在地上。水珠溅起，落在青石板上，瞬间晕开一片湿痕。

“殿下！可不敢玩水呀！”小柱子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阻拦，“这水是用来做饭、泡茶的，泼了多可惜，而且您衣服该湿了！”

“不嘛不嘛！我就要玩！”慕容宸故意耍起了小性子，一边嚷嚷着，一边又舀了一桶水，往院子中央的石榴树底下泼去，“你看，给小树浇水，小树长得快！而且这水凉凉的，泼在身上多舒服呀！”

他一边说，一边故意把水泼得四处都是，还时不时用小手拍打水面，溅得自己衣袖、裤脚全是水渍，脸上却笑得一脸天真烂漫。正在打扫庭院的几个宫女见状，都围了过来，想劝他别玩了，可慕容宸根本不听，反而玩得更起劲儿了，小木桶舀水的速度越来越快，嘴里还不停喊着：“好玩！真好玩！谁来陪我一起玩呀？”

他的动静闹得不小，很快就吸引了殿内的沈清漪。沈清漪刚梳洗完毕，听到外面的喧哗声，走出来一看，顿时又好气又好笑：“宸儿，你怎么玩起水来了？看看你，浑身都湿透了，快别玩了，小心着凉！”

“母妃！”慕容宸看到沈清漪，眼睛一亮，连忙跑到她身边，拉着她的衣袖，一脸认真地说道，“这水不好喝！我刚才偷偷尝了一口，有怪怪的味道，还有小粉末沉在底下，不能用来做饭泡茶！”

沈清漪心里一紧，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她知道儿子向来聪明，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她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地上的水渍，又凑到水缸边闻了闻，果然嗅到一丝极淡的苦涩味，不仔细闻根本察觉不到。再看水面，虽然清澈，但确实能看到缸底沉着些细小的白色颗粒，与慕容宸说的一模一样。

“小翠，快把缸盖盖好，任何人不许再碰这缸水！”沈清漪的语气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小柱子，立刻去御膳房叫张师傅，让他带银针和验毒的药材过来，越快越好！”

“是，娘娘！”小翠和小柱子不敢怠慢，连忙分头行动。小翠快步跑过去，将木盖重新盖好，还特意把石头压得更紧；小柱子则拔腿就往御膳房方向跑，脚步都带着慌乱。

慕容宸拉着沈清漪的手，压低声音说道：“母妃，昨晚小福子说皇后宫里的人在附近晃悠，肯定是皇后派人下的毒！我们得把他们抓起来！”

沈清漪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她没想到皇后竟然这么大胆，敢在皇帝留宿清芷宫的第二天就动手，而且用的是如此卑劣的手段。若不是宸儿机灵，提前发现了异常，她们母子今日恐怕就要遭了殃。

“别声张，”沈清漪低声嘱咐道，“我们先假装没发现，等张师傅验出毒来，再把人赃并获。”

就在这时，宫门口的阴影里，两个穿着粗布宫女服的身影悄悄往后退了退。她们是皇后派来的，奉命在附近盯着，确认沈清漪母子是否喝了有毒的水。刚才看到慕容宸玩水，她们还没太在意，可听到沈清漪吩咐叫人验毒，顿时慌了神——这水是皇后特意找来的无色无味泻药，怎么会被发现？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惧，转身就想偷偷溜走。可她们刚走出两步，就被早就守在宫门外的小李子和另外两个太监拦住了去路。

小李子是慕容宸情报网的核心成员，昨晚接到慕容宸的叮嘱，说皇后可能会有动作，让他多留意宫门口的陌生面孔。这两个宫女穿着不属于清芷宫的服饰，一大早就在宫门口徘徊，形迹可疑，小李子早就暗中盯上了她们。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小李子上前一步，挡住了她们的去路，语气严肃。

两个宫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躲闪，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们是路过的，想……想找个地方歇歇脚。”

“路过？”小李子冷笑一声，“这清芷宫附近都是僻静小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们不在自己宫里待着，跑到这里来歇脚？我看你们是别有用心！”

其中一个宫女强作镇定，说道：“你别胡说！我们是奉了自家主子的命，出来采些新鲜的花草，路过这里而已，快让我们走！”

“采花草？”小李子瞥了一眼她们空空如也的双手，“花草呢？我看你们是来打探消息，或者……是来确认你们下的毒有没有起效吧？”

这话一出，两个宫女的脸色更加难看，身体都忍不住发起抖来。她们没想到，自己的行踪早就被人发现了。

这时，沈清漪带着慕容宸走了过来，身后跟着闻讯赶来的几个宫女太监。沈清漪目光冰冷地看着两个宫女，语气平静却带着压迫感：“你们是哪个宫的？是谁派你们来的？为什么要在清芷宫的水里下毒？”

“我们……我们没有下毒！”左边的宫女还想狡辩，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是你们误会了，我们真的是路过的！”

“误会？”慕容宸从沈清漪身后钻出来，仰着小脸，奶声奶气地说道，“刚才我看到你们在宫门口偷偷看我们，还对着水缸指手画脚的！而且这水里确实有怪味道，有小粉末，张师傅马上就来验毒了，是不是下毒，一验就知道！”

他的话像一把小锤子，敲在两个宫女的心上。她们知道，一旦验毒结果出来，自己就再也无法抵赖了。

就在这时，张师傅带着银针和验毒药材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御膳房的太监。“启禀沈宝林，奴才来了！”

“张师傅，劳烦你验一下这缸水，看看是不是被人下了东西。”沈清漪指了指水缸。

张师傅不敢耽搁，连忙让小太监掀开缸盖，取出一个干净的瓷碗，舀了一碗水。他先取出一根银针，放入水中，片刻后取出，银针并没有变黑——这说明水里没有砒霜之类的剧毒。但他没有放松警惕，又拿出几种验毒的药材，依次放入水中。

当最后一种药材放入水中后，原本清澈的水渐渐泛起了淡淡的黄色，还冒出了几个细小的气泡。张师傅脸色一变，沉声道：“娘娘，这水里确实被人下了药！是一种强效泻药，无色无味，但遇到这种验毒草就会显色。人喝了之后，半个时辰内就会腹痛腹泻，严重的还会脱水昏迷！”

“果然是下毒！”沈清漪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两个宫女听到张师傅的话，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瞬间涌了出来，连连磕头：“娘娘饶命！我们不是故意的！是……是皇后娘娘让我们来的！”

“皇后？”沈清漪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皇后让你们这么做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皇后娘娘说……说沈宝林您迷惑陛下，让陛下留宿清芷宫，坏了后宫规矩，”右边的宫女哭着说道，“她让我们在水里下泻药，让您和瑞王殿下上吐下泻，出尽洋相，这样陛下就会厌弃你们了！”

“还说……还说如果事情败露，就让我们一口咬定是自己私怨，不许牵扯到她身上！”左边的宫女补充道，声音里满是恐惧。

慕容宸听得气鼓鼓的，小拳头攥得紧紧的：“皇后娘娘太坏了！竟然想让我和母妃拉肚子！父皇说过，做坏事的人要受到惩罚！”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慕容烬穿着明黄色常服，脸色阴沉地走了过来。他刚起床就听到外面的动静，得知有人在清芷宫的水里下毒，顿时怒不可遏。

“陛下！”沈清漪连忙上前行礼。

慕容宸也跑过去，拉着慕容烬的衣角，委屈地说道：“父皇，皇后娘娘派人在我们的水里下毒，想让我和母妃拉肚子！”

慕容烬低头看着儿子湿漉漉的衣袖和裤脚，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个宫女，以及水缸边的验毒药材和泛黄的水碗，怒火瞬间冲上头顶。他走到两个宫女面前，眼神冰冷刺骨，吓得她们连哭都不敢哭了。

“说！是不是皇后派你们来的？”慕容烬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帝王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