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课堂激烈辩论(1/2)

展鸿飞老师并未刻意分组,但这个关乎家园存亡、与每个人息息相关的辩题,瞬间点燃了同学们心中的火焰。

大家自动根据内心的真实想法分成了支持“弃地缩防”与反对的两派,人数上大致相当,壁垒分明。

李渡对这种自由辩论的模式颇感兴趣,这比末世的单纯厮杀多了思想的碰撞。不过他并未急于发言,一方面需要更多时间整理这个世界的军事、地理和政治记忆碎片,另一方面也想先听听这些“土着”同学们的真实想法。

展老师刚示意辩论开始,反对派中一个男生就猛地站起来,情绪激动地率先开火:

“这个提案简直是一派胡言!咱们都不是三岁小孩了,辽东是什么?那是咱们幽州抵挡北凉的‘防盗铁门’!奉天等坚城就是门上的锁!现在有人提议把这铁门和锁都拱手让给北凉,就剩下山海关那扇‘木门’?到时候北凉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整个冀州都将暴露在他们的铁蹄之下!这能叫‘缩防’?这分明是‘开门揖盗’,自毁长城!”

这番比喻形象而尖锐,引得不少反对派同学纷纷点头。

支持派也不甘示弱,立刻有人起身回击。开口的男生并未直接反驳观点,而是先进行人身攻击:

“我记得这位同学,上次数学模拟考好像才84分吧?连及格线都没到?难怪能有如此‘高见’!”他嗤笑一声,语气带着嘲讽,“你怕是根本没算过这笔账吧?咱们大夏在关外的防线,拉得比兰州拉面还长!兵力分散得跟撒芝麻盐似的!北凉从东边敲一下,咱们就得调兵去东;从西边捅一下,又得调兵去西!整个防线像个陀螺,被北凉抽着转,士兵跑断腿,仗还打不赢!这不叫坚守,这叫瞎折腾,是拿将士的性命填无底洞!”

这番带着讥讽的言辞,虽然刻薄,却也点出了当前防线的窘境,引得支持派一阵哄笑,气氛瞬间变得火药味十足。

张胖子听得火起,猛地从反对派阵营中站出来,他体型魁梧,声音洪亮:

“别试图用这种人身攻击来混淆视听!有本事说点实际的!”他环视众人,语气沉重,“‘移民实边’的国策执行一百多年了!在座的各位,谁家祖辈不是响应号召来到关外?我们的根就在这里!土地、房屋、祖坟、几代人积累的资产都在这里!将心比心,朝廷轻飘飘一句‘撤’,你们谁愿意立刻抛弃家园,退回关内当‘难民’?家园都可以随意放弃,让前线将士和边地百姓怎么想?心寒不心寒?!你们谁想撤,现在就可以走!关宁市,不留懦夫!”

张胖子的话朴实而有力,直接将辩论拉回到最现实的“家园”情感层面,引发了强烈共鸣。谁也不愿亲口承认自己愿意放弃世代居住的家园。

然而,支持派中亦有善辩之士。只见班级文化课排名第一的左希捷缓缓起身。她留着齐耳短发,一副黑框眼镜遮住了大半张脸,说话时面无表情,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波澜,却自带一股令人信服的逻辑力量:

“不尊重客观现实的慷慨陈词,都是空谈误国!”她开口就定下基调,“‘存地失人,人地皆失!’这才是血淋淋的现实!现在的现实是,奉天城已被北凉大军三面合围,岌岌可危!辽东地区被攻破的城池,双手加上双脚都数不过来!在这种劣势下还硬撑着要寸土不失,结果就是战士死一个少一个,国库的粮饷消耗如同填入无底洞!故土难离是人之常情,但绝不能成为让百姓留在原地送死的理由,更不能把国家的精锐部队和宝贵资源往注定失守的火坑里推!等到最后,地没守住,人财两空,这不是悲壮的抵抗,而是愚蠢的自杀!”

左希捷素有“冷面学霸”之称,成绩在整个幽州都名列前茅,她的话逻辑清晰,直指当前战局的残酷现实,瞬间扭转了场面,让许多支持“弃地”的同学找到了理论支撑。

顿时,全班同学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男生中文化课最好的周慕云。杜克已死,他自然成了反对派在理论上的主心骨。

周慕云感受到众人的目光,脸上露出一丝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他起身,先是对着展老师和同学们拱了拱手,姿态放得很低,然后才朗声说道:

“对方同学说‘收缩兵力’利于集中防守,但在我看来,这恐怕不是‘缩防’,而是‘喂虎吃肉’!”他语气加重,“主动放弃辽东、辽西广袤的土地,等于把那里积攒多年的粮食、人口、工矿资源和城池要塞,打包捆好,拱手送给北凉!他们本来还需要费力劫掠,我们倒好,直接送货上门,成了他们的‘补给大队长’!等北凉消化了这些战利品,兵精粮足,休养生息之后,我们缩在几座孤城里,拿什么去挡?这哪里是‘养虎为患’?这分明是主动跳进虎口当‘饲料’!”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强调道:“而且,请诸位同学清醒一点!北凉,不是史书上古时候那些抢完就走的游牧部落!他们是与我们大夏一样,拥有完整工业体系、先进武器装备和严密国家组织的强大帝国!面对这样的对手,任何战略决策都必须慎之又慎,岂能因一时困境就行此资敌之举?”

周慕云的话有理有据,提醒大家正视对手的实力,让许多同学纷纷点头,觉得反对派更有道理。

然而,他这番话却激怒了一个人——他的表妹,班级文化课成绩排名第二的周雅雅。周雅雅梳着干练的高马尾,五官立体明媚,身高足有一米七五,因长期锻炼而拥有健美流畅的肌肉线条,是班里公认的班花之一。她猛地站起身,指着周慕云,语气带着愤怒:

“周慕云!你别在这里装理中客!别说你不知道北凉是什么玩意!他们工业技术偷学得再多,也改变不了他们骨子里蛮夷凶残的本质!” 说到这里,周雅雅的眼眶瞬间泛红,在同学们惊讶的目光中,她做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举动。

她一把脱下校服外套,然后撩起里面运动衫的下摆,又将校服裤腰往下拽了拽,露出了后腰部位——那里,赫然是一片狰狞扭曲、颜色深浅不一的巨大疤痕!仿佛被什么野兽啃噬过一般!

周雅雅指着那片疤痕,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和仇恨:“这就是证据!我六岁那年,跟着三叔一家去前线基地探望父母,在城外……我们遇到了北凉的小股部队……他们……他们杀了所有大人……就剩下我们几个小孩……”她的声音哽咽起来,“那些北凉士兵,他们狞笑着,嘴里喊着‘两脚羊’!然后……然后就扑上来,用牙咬在我们身上!他们是打算……是打算活吃了我们啊!!”

全班顿时一片哗然!所有人都被这骇人听闻的往事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周雅雅腰间的伤疤,又看看她泪流满面的脸。

“如果不是巡逻的将军及时赶到,我们……我们早就成了那些畜牲的军粮了!”周雅雅低声抽泣着,肩膀耸动,“我永远……永远不会忘记那些畜牲的笑声!他们根本不是人!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她用力抹了一把眼泪,抬起头,眼神重新变得锐利,盯着周慕云:“所以,你的那些推断根本不成立!你懂什么叫‘坚壁清野’吗?对付这些吃人的畜牲,老百姓如果不撤走,留在那里就是给他们准备的‘活体军粮’和奴隶!只有把人都迁走,把带不走的物资能毁就毁,让北凉就算占了辽东,得到的也只是一座座空城,一片片白地!让他们喝西北风去!你不这么干,才是真正的资敌,是助纣为虐!”

面对周雅雅血泪的控诉和腰间的铁证,反对派的同学们一时语塞,教室陷入一片沉重的静默,弥漫着悲伤与愤怒。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平时在课堂上很少发言的孔诗怡却突然站了起来。她开口就是暴击,矛头直指周雅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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