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心湖微澜（1/2）

春日的午后，阳光和煦。苏晚宁正在漪澜院的小书房内习字，笔尖在宣纸上沙沙作响，心思却不如往日沉静。

【那日梅花宴后，便再未见过了……也不知他近日如何。】

【听闻他在兵部观政颇为勤勉，想必是极忙的……】

【我这般胡思乱想，若是被爹爹哥哥知道，定要笑话我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搁下笔，走到窗边。院中的海棠已结了花苞，点点粉红缀在枝头，煞是可爱。正当她出神之际，大丫鬟云袖轻步进来，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小姐，前院传来消息，靖安侯世子来访，正在书房与将军说话呢。”

苏晚宁的心猛地一跳，脸颊瞬间染上薄红。

【他……他来了？】她下意识地抚了抚衣袖，又理了理鬓角，【是来找爹爹商议正事的吧……与我并无干系。】

虽是这般想着，那悄然雀跃的心声却泄露了她的真实情绪。

此刻，前院书房内，苏擎正与沈暮辰相对而坐。沈暮辰今日前来，明面上是替靖安侯送一份关于京畿防务调整的文书，并与苏擎探讨其中细节。他举止从容，言谈清晰，对兵事见解独到，便是苏擎这般严苛之人，心中也暗自点头。

然而，两人正说到关键处，苏擎的眉峰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他“听”到了来自漪澜院方向，女儿那声带着羞涩与欢喜的“他来了？”。

几乎是同时，坐在下首陪同的苏承毅也猛地抬了下头，眼神狐疑地看向门口，又看看神色如常的沈暮辰，最后看向父亲，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被苏擎一个眼神制止了。

沈暮辰察觉到这细微的动静，停下话语，询问道：“苏将军，可是晚辈所言有何不妥？”

苏擎面色不变，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道：“无妨，世子请继续。”心中却有些无奈，这沈家小子一来，宁儿那边就心绪不宁，连带着他们这边也受了“波及”。

沈暮辰虽觉有些异样，但见苏擎神色如常，便继续方才的话题。只是接下来，苏擎和苏承毅都或多或少有些分神，时刻留意着来自内院那细微的心声涟漪。

【不知他们要说多久……】

【云袖说他在兵部很受上司赏识……应是极好的……】

【哎呀，我怎么又想这些了……】

苏晚宁在房中坐立难安，书也看不进去，字也写不下去了。她强迫自己拿起针线，却差点扎到手。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前院书房的正事似乎谈完了。苏擎看着眼前沉稳有度的年轻人，想起女儿那些细微的心绪，心中微叹，开口道：“世子年轻有为，见解不凡，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沈暮辰谦逊道：“将军过奖，晚辈愧不敢当，还需向将军多多请教。”

苏擎点了点头，状似随意地补充了一句：“听闻世子素喜金石古籍？正巧，老夫库中收着一幅前朝大家的《山居秋暝图》，世子若有兴趣，可随我去一观。”

这话一出，不仅沈暮辰有些意外（他并未对外言明过此好），连旁边的苏承毅都瞪大了眼睛——爹爹何时这般好说话了？还主动邀人赏画？

唯有苏擎自己知道，他不过是想起女儿曾“听”到沈暮辰与同窗讨论金石，故有此一试，也是为了……咳，多观察一番。

沈暮辰虽感意外，但仍从容应下：“能得将军指点，观摩大家真迹，是晚辈的荣幸。”

于是，苏擎便起身，引着沈暮辰往收藏书画的偏厅走去。这路线，恰好需要穿过连接内外院的一道回廊。

偏厅内，苏擎一边展开画卷，一边与沈暮辰品评，心思却分了一缕在外。果然，没过多久，一阵轻微的、带着刻意放慢的脚步声从回廊另一端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