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生死一线（1/2）

文华殿前的厮杀声渐渐平息，叛军或死或降，二皇子燕霖与李维被如狼似虎的侍卫捆缚在地，面如死灰。然而，胜利的喜悦还未来得及蔓延，便被巨大的恐慌与悲痛取代。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倒在血泊中的身影上——沈暮辰。

“暮辰！”靖安侯第一个冲上前，这位素来沉稳的侯爷此刻声音颤抖，老泪纵横，他跪倒在地，想要抱起儿子，却又怕触动伤口，双手僵在半空，不知所措。

“御医！快传御医！”嘉隆帝踉跄着扑到近前，看着沈暮辰胸前那支深入肺腑、箭簇泛着幽蓝毒光的箭矢，脸色煞白，声音嘶哑地咆哮。他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后怕，若非这年轻人舍身相救，此刻倒下的便是他自己！

苏擎强忍着肩背多处伤口的剧痛，单膝跪在沈暮辰另一侧，迅速检查伤势，心顿时沉到了谷底。箭伤极重，位置凶险，更可怕的是那明显淬有剧毒！他立刻出手，连点沈暮辰胸前几处大穴，试图延缓气血运行和毒素扩散，但沈暮辰的气息依旧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微弱下去，唇色开始泛紫。

“让开！都让开！”之前那名跟随出逃的心腹御医连滚爬爬地冲了过来，他虽也带伤，但此刻顾不得许多，推开众人，仔细查看箭伤和沈暮辰的状况，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怎么样？！”嘉隆帝和靖安侯同时急问。

御医声音发颤，带着绝望：“陛下，侯爷……箭簇入肺，已伤及心脉……而且，这毒……这毒霸道无比，似是……似是‘阎王笑’！”

“阎王笑！”苏擎和靖安侯同时倒吸一口凉气！他们都知道此毒的厉害，乃是宫廷禁药，无药可解！

“不！不可能！想办法！必须给朕救活他！”嘉隆帝一把抓住御医的衣领，双目赤红，如同困兽，“用最好的药！需要什么尽管说！救不活他，朕让你们太医院陪葬！”

御医吓得魂飞魄散，磕头如捣蒜：“陛下息怒！此毒……此毒真的无解啊！除非……除非……”

“除非什么？！”靖安侯急声追问。

“除非能找到传说中的‘还魂草’！”御医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促说道，“古籍记载，‘还魂草’乃天地灵物，可解天下奇毒，活死人，肉白骨！只是此草百年难遇，生长之地更是险恶异常……”

还魂草！又是还魂草！

苏擎心中巨震！当初沈暮辰身中七日断魂散，便是苏晚宁远赴南疆毒龙潭，九死一生才取回还魂草救了他性命！难道历史又要重演？可还魂草百年一开花，距离上次采摘才过去多久？世间是否还有第二株？

“还魂草……对！还魂草！”嘉隆帝仿佛看到了希望，立刻嘶声下令，“传朕旨意！悬赏天下！凡献上还魂草者，封万户侯！不！朕许他世代罔替！太医院，不，召集天下所有名医，给朕想办法吊住世子的命！不惜一切代价！”

命令被飞速传达下去，整个太医院，乃至京城所有有点名气的郎中都被人连夜“请”进了皇宫，各种珍稀的续命药材如同流水般送入沈暮辰暂时被安置的偏殿。太医们使出浑身解数，用金针度穴，用参汤吊命，勉强护住他一丝心脉不绝，但那“阎王笑”的毒性依旧在缓慢而坚定地侵蚀着他的生机。

沈暮辰昏迷不醒，脸色灰败，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靖安侯守在儿子榻前，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岁，紧握着儿子冰凉的手，老泪纵横。苏擎包扎好伤口后，也沉默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个才华横溢、多次并肩作战的年轻人命悬一线，心中充满了无力感与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