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正月里的暖阳与花灯(1/2)
正月的日子像裹了层糖稀,甜丝丝地溜得飞快。走亲访友的喧嚣渐渐淡去,地里还覆着薄雪,冬日的阳光却难得添了暖意,懒洋洋地淌过苏家小院的窗棂,落在窗台上那盆冒芽的蒜苗上。
苏念棠的嫁妆早已备得七七八八,整整齐齐码在屋里清空的大木箱里——新缝的被褥叠得方方正正,的卡嫁衣压在最上面,锅碗瓢盆用红布裹着,连她藏着小心思的“软装”和“压箱底”木箱也塞在角落。每次打开箱子检查,沉甸甸的充实感都漫到心口,让她忍不住想象搬去陆家的那天。
陆劲洲依旧忙,却不像年前那样见不着人影。他时常会来,有时拎着新打的野兔肉、山里冻得甜糯的柿子,有时借口找苏铁柱聊开春生产队的事,有时甚至没什么由头,就坐在院里陪苏老爷子抽袋烟。两人见面多了,却总在家人眼皮底下,大多时候只是眼神碰一下,悄悄递个笑,或是他走时,她飞快塞过去一包还热着的炸猫耳朵。这种藏在日常里的默契,像正月的暖阳,不烫人,却慢慢烘得两颗心越靠越近。
这天陆劲洲来,手里多了几根打磨得光滑的细木条,还卷着一小捆细铁丝。苏念棠正坐在院里晒太阳,膝盖上摊着本旧账本,用那支英雄钢笔在反面练字——纸张金贵,舍不得浪费。见他手里的东西,她好奇抬头:“陆大哥,你这是要做啥?”
陆劲洲在她旁边的小马扎坐下,把木条铁丝放在地上,语气淡淡的:“没事,做几个夹子,开春抓黄鼠狼用。”说着就低头摆弄起来,手指灵活地弯折木条、用铁丝固定,没一会儿,一个结实的捕兽夹雏形就出来了。
苏念棠盯着他的手——骨节分明,带着薄茧,却异常灵巧,连缠铁丝的动作都透着股认真劲儿。阳光落在他侧脸,勾出硬朗的轮廓,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了片浅影,竟让她想起前世刷到的手工视频,却觉得眼前的陆劲洲更有魅力——那是沾着泥土气、实实在在的生命力。
陆劲洲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正好撞上她没藏住的欣赏眼神。他动作顿了顿,眼底飞快闪过丝笑意,又低下头,状似无意地提了句:“你……字写得不错。”
苏念棠脸一热,才发现自己看入了神,笔尖在纸上洇了团墨迹。她慌忙用手遮,窘迫地说:“瞎写的……”
陆劲洲没再说话,只是把手里刚做好的小玩意递过来:“拿着玩。”那是个用细木条扎的五角星,线条对称,打磨得光滑,精致得不像练手的东西。苏念棠惊喜地接过来,指尖碰着温热的木头,心里甜丝丝的——哪是什么练手,分明是特意做给她的。
正月十五元宵节,是年味最后的热闹。公社每年都会办简单的灯会,各大队还会凑秧歌队汇演。苏念棠没抱太大期待,知道无非是些红布灯笼、写着标语的灯牌,却还是裹得严严实实,跟着家人去公社凑趣。
公社大院果然挂满了红灯笼,映得夜空都泛着红。秧歌队敲着锣打着鼓,人群挤得摩肩接踵,苏念棠紧紧攥着周秀英的胳膊,生怕被冲散。看着那些千篇一律的红灯笼,她心里悄悄掠过丝怅然——还是想念前世那些流光溢彩的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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