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柳条风波与月光下的“技术支持”(1/2)

编织兴趣班开了三天,夜校教室里每晚都挤得热闹。王大爷教得耐心,选条要辨粗细、泡条得算时辰,连编底的经纬间距都拆解得明明白白;李婶几个有基础的上手快,没多久就能编出方方正正的筐底;铁柱却跟柳条较上了劲,要么把条掰断,要么编得松松垮垮,惹得妇女们笑他“手比机器还硬”,他自己也挠着头傻乐,倒让课堂气氛更热络了。

可问题来得猝不及防。第四天上课前,王大爷攥着一捆新采的柳条,眉头拧成了疙瘩,找到苏念棠和陆劲洲。“你们看看这条子。”他抽出一根,手指轻轻一折,“咔”的一声脆响,柳条断成两截,断口处的木质又干又糙。“这是从河滩上游新柳丛采的,看着绿,实则脆得很,没半点韧性,编不成像样的东西,就算编出来也不经用。”

苏念棠接过断条摸了摸,又对比旁边的老柳条,手感确实差远了。“王大爷,以前咱用的都不是这种?”

“以前都用河湾老柳树的条子,皮实耐造,泡软了怎么拧都不断。”王大爷叹口气,烟杆在手里转了两圈,“这两年砍了些老树,新条子长得快,可材质差远了。用这玩意儿编筐,卖相不好还不耐用,不光卖不上价,还得砸了咱的招牌。”

材料是根本,根基不稳,后续的质量、销路都是空谈。苏念棠和陆劲洲对视一眼,当即决定暂停今晚的常规教学,把问题摆到台面上,让大家一起想办法。

晚上汽灯亮起来,苏念棠把柳条的问题一说,热闹的教室瞬间静了下来。李婶拿起一根脆条试着编了两下,手指一顿:“我说今儿这条子咋不听使唤……”

“那咋办?河滩就那些柳树,老的不能多砍,新的又不中用。”一个年轻媳妇皱着眉,手里的柳条转来转去。

“要不试试荆条?后山好像有不少。”有人提议。

王大爷却摇了头:“荆条更硬,处理起来费功夫,而且咱没人会那编法,得从头学,太耽误事。”

铁柱突然插了句嘴:“能不能让新条子长得跟老条子一样好?”话刚出口,他自己先笑了,觉得这想法太傻。

可苏念棠心里却猛地一动。她想起在省城图书馆翻到的林木抚育资料,也想起青山公社茶农修剪茶树的讲究——柳树会不会也有门道?比如采割时间、留茬高低,会不会影响枝条质量?只是这些她都一知半解,说不准。

她看向陆劲洲,他正拿着一根老柳条、一根新柳条,对着灯光比对纹理,指尖轻轻摩挲着枝条表面,不知在琢磨什么。

“王大爷,”陆劲洲终于开口,声音平稳,“您经验足,依您看,这新条子差在哪?是采的时节不对,还是长的年头不够,或是……砍的时候没讲究?”

王大爷摸了摸下巴,慢慢道:“老辈人说‘秋割冬藏春用’,意思是秋天叶子落了再割条,风干一冬,春天泡软了用最好。现在咱是夏天现割现用,这是一个问题。再就是割条不能贴根砍,得留两寸茬,明年才能发好条。还有,柳丛太密了也不行,枝条挤着长,都长不壮实。”

这些朴素的经验,藏着老辈人的智慧。苏念棠赶紧掏出笔记本记下来,笔尖在纸上沙沙响。陆劲洲点点头,看向王大爷:“明天麻烦您带我们去河滩看看,指认下老柳丛和新柳丛,咱实地瞧瞧,按您说的这些讲究,看看能不能找出改进的法子。”

第二天上午,陆劲洲跟队里请了假,和苏念棠一起跟着王大爷去了河滩。夏末的河滩水汽足,柳树丛长得郁郁葱葱。王大爷指着几丛枝条粗壮、颜色深褐的柳树:“这些是老丛,发的条子最顶用。”又指了指旁边一片嫩绿的柳丛,“这些是近两年新长的,看着旺,实则脆得很。”

蹲在柳丛边细看,区别更明显了:老丛枝条疏朗,每根都长得扎实;新丛却挤挤挨挨,枝条细弱。陆劲洲问得仔细,从往年采条的时间,到留茬的高度,都一一确认;苏念棠则在本子上画示意图,把老丛、新丛的分布和枝条特点都标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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