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集体智慧（2/2）

眼看开会的日子近了，苏念棠又犯了愁——该穿什么去？衣柜里最好的就是件洗得发白的蓝底白花衬衫，还是结婚时做的。陆劲洲看在眼里，没吭声。转天他去了趟公社，回来时手里拎着块深蓝色的劳动布：“这布厚实耐穿，请李婶给你做件中山装外套，开会穿得体面些，咱们代表的是红星大队。”

苏念棠摸着厚实的布料，心里暖烘烘的。李婶听说要做“开会穿的衣服”，格外上心，翻出压箱底的缝纫书比着裁，熬了两个通宵，做出来的外套合身又精神。苏念棠穿上身，春草围着她转了两圈：“念棠姐，你穿这个去县里，保管不丢咱们大队的脸！”

正月十五元宵节，大队里办秧歌汇演，各生产队都出了节目。豆腐干小组编了段快板《磨坊新事》，把磨豆子、熏豆腐的事唱得活灵活现；编织小组排了个小品《编筐记》，演的就是当初试编双层筐的趣事。轮到春草上台，她学着苏念棠的样子，叉着腰说“质量是红线”，台下的人笑得前仰后合：“像！太像了！”

苏念棠和陆劲洲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热闹的场面，陆劲洲轻声说：“你在大伙心里，早就是领头人了。”苏念棠鼻子一酸——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在这个时代，成为被大伙记挂、模仿的人。

演出结束，大队长苏建国站上台讲话：“今年咱们红星大队不一样了！风车转起来了，豆腐干卖出去了，编织筐有订单了！这些不是哪一个人的功劳，是大伙一起干出来的！”他顿了顿，看向苏念棠，“下个月念棠去县里开会，给全县的人讲咱们的经验——这是咱们全大队的光荣！”

掌声像潮水似的涌过来，苏念棠站起来鞠了一躬：“是大伙的功劳，我只是把咱们做的事写下来、讲出去。”

晚上回家，月亮圆得像个银盘。两人走在村道上，远处传来孩子放小鞭的声响。“去县里开会，紧张吗？”陆劲洲问。“有点，怕讲不好，辜负大伙的指望。”苏念棠实话实说。“不用怕，咱们讲的是实在事，实在事最能打动人。”陆劲洲的话简单，却像颗定心丸。

回到家，陆劲洲帮着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出发，要在县里住两晚。他把换洗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洗漱用具装进网兜，还塞了一小包饼干：“路上饿了吃。”“你也去？”苏念棠愣了一下。“张科长让我去讲讲风车技术，正好跟你搭个伴。”陆劲洲笑着说。

两人又坐在灯下，模拟开会发言。苏念棠讲集体生产的经验，陆劲洲补技术细节；苏念棠卡壳时，陆劲洲就提醒她“讲磨豆子时温度计的事”，陆劲洲说得太专业，苏念棠就帮他改成“用温度计代替手摸，不怕烫还准”。不知不觉，窗外的月亮都偏了。

“睡吧，明天得早起。”陆劲洲吹灭煤油灯。苏念棠躺在床上，手里还攥着那份材料——纸上的每个字，都藏着大伙的笑脸和汗水。半年前她刚穿越来时，只想安安稳稳活下去；现在，她不仅活下来了，还和大伙一起，在这片土地上闯出了一条路。

这条路或许还窄，但走得踏实；或许还短，但看得见希望。就像开春要播的种子，现在只是小小的一颗，可只要大伙一起浇水、施肥，总有一天能长成一片好庄稼。

窗外，磨坊的风车在月光下静静立着，像在守护着整个村庄的梦。编织仓库里，新编好的筐子码得整整齐齐，等着春天送到食品厂。扫盲班的黑板上，还留着今晚学的字：“春”“耕”“希”“望”。

新的一页，就要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