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情感武器初试啼声(1/2)

琦珂把最后一笔颜料甩在画布上时,整艘寂静号角号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

“检测到记忆碎片异常聚合!”米拉的声音从舰桥传来,带着技术人员特有的冷静兴奋,“坐标就在我们上次发现召唤信号的位置——但这次不是自然现象,有引导痕迹!”

诺顿放下手中正在组装的“希望共鸣弹”发射器,快步走向主控台。屏幕上,回响深渊的记忆碎片海洋中,一片区域正在发生诡异的变化:数以亿计的灰色碎片不再无序漂浮,而是像被无形之手牵引般,向某个中心点汇聚,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漩涡中心,隐约可见建筑的轮廓——不是园丁的黑色几何体,也不是人类风格,更像是某种……有机的机械,或者说机械的有机体。

“那是维拉斯长老描述过的‘涅盘圣殿’。”织网者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她刚结束对三个议员的审讯,脸上带着疲惫,“园丁在主宇宙的前沿基地,结合了秩序议会的结构美学和混沌的活体特性。但按照情报,它应该在维度褶皱里,怎么会在现实空间显形?”

“有人在召唤它。”琦珂放下画笔,盯着屏幕,她的瞳孔微微扩散——那是灵能感知激活的标志,“或者更准确地说……在缝合它。把维度褶皱里的投影,一针一线地缝进我们的现实。”

“谁有这种能力?”诺顿皱眉。

米拉调出能量分析图:“引导信号的频率……和我们从卡兰信物中提取的共鸣频率有87%的匹配度。但混杂了大量‘修剪协议’的特有波形。就像是……”

“就像是有人同时使用了卡兰的种子频率和园丁的剪刀频率。”织网者接过话头,脸色沉了下来,“那三个议员交代了一个名字:‘嫁接师’。园丁系统里的异类,专门研究如何将不同宇宙的技术‘嫁接’在一起。他们认为修剪太粗暴,应该保留被修剪文明的某些‘优良性状’,融入园丁体系。”

诺顿明白了:“所以这个嫁接师,可能捕获了卡兰散落的部分意识碎片,然后想用这些碎片作为‘粘合剂’,把涅盘圣殿从高维拖进现实?”

“为了什么?”

“实验场。”琦珂突然说,她拿起刚才完成的画——画面上是无数剪刀在裁剪光之河流,但有些剪刀的刃口上开着细小的花,“嫁接师想测试他的理论:能否在不完全修剪的情况下,‘改良’一个文明。而新伊甸……刚刚经历了集体情感爆发的我们,是最佳样本。”

舰桥陷入短暂沉默。

“那就不能让它完成缝合。”诺顿转身走向装备架,“米拉,我们那些‘情感武器’的实战数据还缺多少?”

“理论模型完成度92%,但缺乏对抗高阶园丁单位的实测数据。”米拉快速调出文件,“特别是对抗‘记忆编织者’级别的敌人,我们只有卡兰留下的模糊感应记录。”

“那就用这个嫁接师做第一个实测目标。”诺顿检查武器能量,“织网者,能搞到圣殿内部结构图吗?”

“那三个议员的记忆被修剪过,但我在深层潜意识层挖到了一些碎片。”织网者将数据上传到主屏幕,“圣殿分为三层:表层的‘展示花园’——那里陈列着被‘改良’过的文明标本;中层的‘嫁接手术室’——嫁接师的工作区;深层的‘情感熔炉’——整个设施的能量核心,也是缝合现实与维度的关键。”

她放大熔炉的图像:“如果我们能在缝合完成前破坏熔炉,圣殿就会像断了线的风筝,被维度乱流撕碎。但熔炉有‘情感护盾’——用被囚禁文明的痛苦记忆作为屏障。常规武器无法穿透。”

“所以需要情感武器。”诺顿看向琦珂,“你的画能帮我们分析护盾的‘情绪构成’吗?”

琦珂闭上眼睛,手指轻触画布上那些剪刀刃口的小花:“痛苦……但掺杂着扭曲的希望。嫁接师没有完全剥夺那些文明的欲望,而是把它们导向了……对嫁接师的崇拜和依赖。就像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宇宙级规模的。”

她睁开眼睛:“护盾最薄弱的时刻,是当新一批‘样本’被送入熔炉时。那时护盾会短暂切换频率,以适应新样本的情感特征。切换窗口大约三秒。”

“三秒。”诺顿点头,“够了。”

一小时后,小型突击艇“蓟草号”脱离寂静号角号,滑向记忆碎片漩涡。

艇上只有三人:诺顿负责突破和破坏,米拉负责技术支援和武器调校,琦珂负责灵能导航和情绪分析。织网者留在母舰接应,同时监视可能出现的园丁援军。

蓟草号的外壳涂装了特殊的灵能吸收涂层,能让他们在记忆碎片海中像隐形鱼般穿行。但越靠近漩涡中心,阻力越大——不是物理阻力,是情感阻力。

“检测到大规模悲伤频率。”琦珂坐在副驾驶席,面前摊开着素描本,炭笔自动在纸上画出不断变化的情绪波形,“来自至少七个被‘改良’过的文明。他们的集体意识被困在圣殿里,持续释放着……一种奇怪的悲伤:既怀念过去的自由,又依赖现在的‘安全’。”

米拉调整着蓟草号的共鸣屏障:“我们能屏蔽多少?”

“最多屏蔽60%。剩下的40%会直接作用于我们的潜意识。”琦珂看向诺顿,“你可能会看到幻觉,听到声音,回忆起最痛苦的事情。但记住——那些情绪不是你的,是护盾的防御机制。”

诺顿握紧手中的“勇气共鸣枪”——这是根据卡兰留下的设计图改造的武器,能将高度浓缩的勇气情感转化为可发射的能量束。

“我经历过议会审查,他们用记忆探针翻遍了我的大脑。”他平静地说,“我知道怎么区分自己的情绪和外来的。”

蓟草号穿过漩涡边缘。

瞬间,舷窗外的景象变了。

记忆碎片不再是无意义的灰色雪花,而是变成了连贯的画面:一个个文明的盛衰史,被加速播放。诺顿看到某个昆虫类文明如何从部落战争走向星际帝国,然后在巅峰时期被园丁“改良”,现在整个种族温顺地生活在圣殿的展示花园里,每天重复着精致的仪式,像上了发条的玩具。

画面突然切到他自己的记忆:

——他十岁时,父亲因公开质疑“情感管控法案”被议会带走,再也没有回来。

——他二十岁通过逻辑学家资格考试,却在宣誓仪式上突然呕吐,因为意识到自己正在加入那个带走父亲的系统。

——他在晨曦号上第一次见到卡兰,那个年轻代理舰长在处理塔瑞克纠纷时,眼中没有算计,只有真诚的困惑和想要做对的事的坚持。

“情绪入侵开始。”米拉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诺顿,你的生命体征显示肾上腺素飙升,需要干预吗?”

“不用。”诺顿深呼吸,“这些是我的记忆,但它们现在只是……数据。我能处理。”

他说的是实话。多年的逻辑学训练让他学会了将情绪剥离、分类、归档。痛苦还在,但不再能控制他。

蓟草号抵达圣殿外壳。

那是一个令人不安的美丽结构:银白色的几何框架上,生长着脉动的紫色有机组织,组织表面开满发光的花——每一朵花都是一个被囚禁意识的对外接口。

米拉找到一处薄弱点,用定向共鸣波切开了外壳。切口边缘的有机组织试图自我修复,但诺顿射出一发“希望共鸣弹”,弹体爆炸释放的温暖频率让那些组织暂时“愉悦”地舒展,停止了修复。

三人滑入内部。

展示花园。

这个词太温柔了,不足以形容眼前的景象。

广阔的空间里,悬浮着数十个“生态箱”,每个箱子里都是一个微缩的文明世界:有会发光的蘑菇森林城市,有在液态氨海洋中游弋的硅基生命群,有以声波建筑为巢穴的鸟类文明……它们都在运转,井然有序,生机勃勃。

但仔细看,就能发现异常:所有文明的个体,动作都太过同步;所有城市的运转,都缺乏偶发的混乱;所有艺术创作,都在重复同样的主题——对“园丁”的感恩和对“修剪”的赞美。

“嫁接师的审美还不错。”琦珂低声说,她的素描本自动翻页,快速勾勒着那些文明的情绪色彩,“但他把所有的‘不和谐音’都删除了。就像一首只有主旋律、没有变奏的交响乐——初听很美,听久了会无聊到发疯。”

诺顿没有停留。根据结构图,他们需要穿过花园,抵达中央升降井,才能前往下层的嫁接手术室。

但花园里不只有标本。

他们走到一半时,最近的一个生态箱突然打开。

里面走出三个“居民”——那是人类外形的生物,但皮肤是半透明的晶体,内部流淌着数据流。他们的眼睛是温和的淡金色,脸上带着一模一样的微笑。

“访客。”中间那个开口,声音像经过精心调校的音乐,“你们携带了未修剪的情感波动。这很危险,但也很……珍贵。嫁接师大人会很高兴见到你们。”

诺顿举起共鸣枪:“让开。”

“我们不会伤害你们。”右边的那个说,“我们只是想邀请你们参观‘更美好的可能性’。看看我们——我们曾经像你们一样,被混乱的情感折磨,但现在我们安宁了。痛苦消失了,恐惧消失了,连孤独都消失了。”

“那爱呢?”琦珂突然问。

三个居民同时愣了一下。不是困惑,更像是系统检索延迟。

“爱……”左边的那个缓慢地说,“被转化为对整体福祉的奉献。更高效,更持久,不会因个体差异而产生冲突。”

“但也不会因为某个人的笑容而心跳加速了,对吗?”琦珂的炭笔在纸上画出一个破碎的心形,“你们失去了怦然心动的能力。”

居民们的微笑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不是表情变化,是他们体内的数据流突然紊乱,泛起短暂的灰黑色波纹。

米拉抓住机会:“就是现在!他们的情感护盾出现矛盾波动!”

诺顿开火。

不是攻击居民,而是射向他们脚下的地板——那里是能量管道的汇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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