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雨夜囚笼,一眼成劫(1/2)

海城的雨,像是被谁打翻了墨缸,浓稠得化不开。

午夜十二点,铂悦酒店顶层的私人宴会正酣,水晶灯折射出奢靡的光晕,流淌在衣香鬓影之间。

苏晚卿缩在宴会厅最角落的消防通道门口,指尖攥着的信封被雨水打湿了一角,里面是她刚刚从打工的餐厅后厨偷跑出来时,领班塞给她的“救命钱”——三千块,不够给养母还高利贷的零头。

养母的电话在半小时前炸开,带着催债人的辱骂和威胁:

“苏晚卿,要么今晚凑齐五万块,要么就让你养母去坐牢!你自己选!”

她走投无路。

同村的表姐在铂悦酒店当服务员,偷偷告诉她,今晚顶层有大人物的私人宴会,来的都是非富即贵,或许能碰到心软的,借到一笔钱应急。她甚至来不及换衣服,穿着洗得发白的浅蓝色连衣裙,裙摆还沾着后厨的油渍,就踩着一双不合脚的帆布鞋,冒雨跑了过来。

可真正站在这里,她才发现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

男人们西装革履,袖口的钻石袖扣在灯光下闪着冷光;女人们身着高定礼服,妆容精致,谈吐间都是她听不懂的奢侈品和人脉。她像一株误入温室的野草,卑微得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喂,你是谁?这里是私人宴会,闲杂人等不能进!”

尖锐的女声在耳边响起,苏晚卿猛地抬头,撞进一双充满鄙夷的眼睛。说话的是个穿着红色鱼尾裙的女人,妆容艳丽,胸前的钻石项链晃得人睁不开眼,正是表姐口中“不好惹”的宴会厅主管,张姐。

苏晚卿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声音带着雨水的湿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张姐,我是……我是来找人的,我表姐是这里的服务员,她叫林梅。”

“林梅?”

张姐上下打量着她,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她廉价的衣服和沾着泥点的帆布鞋,嗤笑一声,

“林梅也敢带外人进来?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傅总的宴会,出了一点差错,别说你表姐,连我都得卷铺盖滚蛋!”

傅总?

苏晚卿愣了愣,她隐约听表姐提过,今晚的宴会主人是傅氏集团的掌权人,海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具体叫什么名字,她记不清了,只知道那是个连名字都能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我不是故意的,张姐,”

她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抬起头,眼眶因为着急和窘迫微微泛红,

“我真的有急事,我需要钱,我妈妈……我养母欠了高利贷,他们今晚就要钱,不然就……”

“关我什么事?”

张姐不耐烦地打断她,伸手就要推她,

“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你以为谁会可怜你?赶紧滚,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力道袭来,苏晚卿本就站不稳,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后背重重撞在消防通道的金属门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信封从她手中滑落,三千块现金散落在湿漉漉的地板上,被路过的宾客不小心踩了几脚,变得泥泞不堪。

“我的钱!”

苏晚卿惊呼一声,不顾张姐的阻拦,蹲下身去捡。那些钱是她省吃俭用攒下的,加上餐厅领班的接济,是她目前仅有的全部。她的手指慌乱地在地板上摸索,指甲缝里沾了泥污,却毫不在意,只是一门心思地把那些皱巴巴、脏兮兮的钞票捡起来,小心翼翼地塞进信封里。

“真是晦气!”

张姐嫌恶地看着她,掏出对讲机就要叫人,

“保安,保安!消防通道门口有个闹事的……”

“等等。”

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声突然响起,像是大提琴的最低音,带着莫名的压迫感,瞬间让喧闹的角落安静下来。

苏晚卿捡钱的动作一顿,下意识地抬起头。

雨还在下,透过宴会厅巨大的落地窗,能看到窗外城市的霓虹在雨幕中晕染开来。男人就站在不远处的吧台旁,身形挺拔如松,身着一身纯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装,肩线利落,腰窄腿长。灯光在他身上勾勒出冷硬的轮廓,侧脸的线条锋利如刀刻,下颌线紧抿着,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凛冽。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深邃如寒潭,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仿佛能穿透人心。

苏晚卿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男人,明明只是站在那里,却像掌控着一切的帝王,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让人不敢直视。

张姐看到男人,脸上的嚣张瞬间褪去,换上了谄媚的笑容,快步走上前,恭敬地低下头:

“傅总,您怎么过来了?这是个不懂事的丫头,冲撞了您,我这就把她赶走!”

傅总?

苏晚卿的心猛地一沉,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傅氏掌权人?

傅斯年没有理会张姐,脚步沉稳地向她走来。黑色的皮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笃、笃”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苏晚卿的心跳上,让她越来越紧张。

他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很高,苏晚卿要微微仰头才能看清他的脸。他的五官极为英俊,却带着一种阴鸷的冷感,尤其是那双眼睛,漆黑深邃,里面没有任何温度,像是结了冰的湖面。

“你是谁?”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远一些,却更加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苏晚卿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信封,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细若蚊蚋:

“我……我叫苏晚卿。”

“苏晚卿。”

傅斯年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舌尖抵了抵后槽牙,眼神里的探究更浓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来借钱。”

苏晚卿的脸颊涨得通红,窘迫地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养母欠了高利贷,他们今晚就要五万块,不然就会伤害她……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想来这里碰碰运气。”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尾音微微颤抖,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兽,在绝境中寻求一丝怜悯。

傅斯年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准确地说,是落在她的眉眼之间。那眉,那眼,那微微泛红的眼尾,像极了一张旧照片上的人——那个毁了他童年、让傅家陷入血海深仇的男人,苏振海。

恨意如同蛰伏的毒蛇,瞬间窜遍全身,傅斯年的眼神骤然变冷,周身的气压也低了下来,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张姐察觉到傅斯年的变化,吓得大气不敢出,偷偷用眼神示意苏晚卿赶紧走,可苏晚卿此刻已经慌了神,根本没看懂。

“借钱?”

傅斯年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带着嘲讽和残忍,

“你凭什么觉得,有人会借钱给你?”

苏晚卿猛地抬起头,眼眶红红的,带着一丝倔强:

“我可以写借条!我会努力打工还钱,不管是五年还是十年,我一定还清!”

“借条?”

傅斯年嗤笑一声,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让苏晚卿疼得皱起了眉头。

他的指尖冰凉,像是带着雨水的寒意,烫得她皮肤发麻。

“你的命,值五万块吗?”

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畔响起,低沉而危险,

“苏晚卿,你知不知道,在这里,五万块不过是别人一杯酒的钱,而你,连给人倒酒的资格都没有。”

下巴传来的剧痛让苏晚卿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傅斯年的手背上,带着一丝温热。

傅斯年的指尖微微一顿,那温热的触感像是烫到了他,让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他看着她脸上的泪痕,眼神复杂了一瞬,随即又被冰冷的恨意覆盖。

这个女人,和苏振海有着如此相似的眉眼,一定不是巧合。或许,她就是苏振海的女儿?当年苏振海卷款潜逃,销声匿迹,难道是把女儿留在了海城?

如果真是这样,那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傅斯年的心里升起一个阴暗的念头,他要留下这个女人,把她留在身边,像玩物一样掌控她,折磨她,以此来报复那个毁了他一切的男人。

“想要钱?”

傅斯年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强势,

“可以。”

苏晚卿愣住了,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我有条件。”

傅斯年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一字一句地说道,

“从今天起,你留在我身边,做我的人。五万块,我替你还。至于你,以后你的身体,你的时间,你的一切,都属于我。”

苏晚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血色。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摇着头:

“不……不行!我不能……”

“不能?”

傅斯年步步紧逼,将她逼到消防通道的门上,让她退无可退。

他的高大身影笼罩着她,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那你就看着你养母被高利贷的人带走,打断手脚,或者……卖到那种地方去,一辈子不得翻身。”

他的话像是一把冰冷的刀子,刺穿了苏晚卿的防线。养母虽然对她不算好,甚至有些刻薄,但毕竟养育了她十几年,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养母出事。

“我……”

苏晚卿的嘴唇颤抖着,泪水掉得更凶了,

“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但是能不能不要这样?我可以给你做保姆,做清洁工,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不需要保姆,也不需要清洁工。”

傅斯年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动作带着一种诡异的温柔,眼神却冰冷刺骨,

“我只需要你,待在我身边,听我的话。苏晚卿,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周围已经有不少宾客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投来好奇或鄙夷的目光。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苏晚卿的身上,让她无地自容。

张姐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心里却把苏晚卿骂了千百遍,同时又有些嫉妒——能被傅总看上,哪怕是做情人,也比她们这些底层人强百倍。

苏晚卿看着傅斯年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一边是养母的安危,一边是自己的尊严,她只能选择前者。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咬了咬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才艰难地点了点头,声音哽咽:

“好……我答应你。”

傅斯年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那笑容却没有任何温度,反而让人不寒而栗。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给我转五万块到这个账户……”

他报了一个账号,正是催债人给苏晚卿的那个。

挂了电话后,他看着苏晚卿,语气淡漠:

“钱已经转过去了,你养母不会有事。现在,跟我走。”

苏晚卿还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她就这样,把自己卖了?卖给了一个第一次见面、气场冰冷、眼神里满是恨意的男人?

“怎么?后悔了?”

傅斯年挑眉,语气带着一丝警告。

苏晚卿摇了摇头,擦干脸上的泪水,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她抬起头,看着傅斯年,眼神里带着一丝倔强和不甘:

“我没有后悔。但是傅总,我有一个要求。”

“你没资格跟我提要求。”

傅斯年冷冷地说道。

“就一个。”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