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误会与试探（1/2）

清晨的苍绿之径笼罩在一层薄雾中。

小骑士在树下醒来，身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虚空的再生能力很强，一夜的休息足以修复大黄蜂造成的大部分伤害。但战斗的记忆还很清晰——那种压倒性的实力差距，那种随时可能死亡的感觉。

小骑士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关节发出轻微的声响，但没有疼痛感。它拾起骨钉，检查武器的状态。骨钉在昨天的战斗中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刀刃上出现了几处细小的缺口。

这把武器陪伴它走过了漫长的旅程，但现在看来，可能需要更强的装备才能在圣巢生存。

小骑士收起骨钉，准备继续探索。

但就在这时，它感觉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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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被注视的感觉。

不是感染者的野兽般的凝视，也不是普通虫子的好奇打量，而是某种更敏锐、更专注、更危险的观察。

大黄蜂还在附近。

小骑士转身环顾四周，但没有看到任何身影。树林依然安静，只有晨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清晰了。

她在测试我，小骑士意识到。

大黄蜂说过会监视它，现在她正在履行承诺。她想要看到小骑士的真实行动，想要确认它到底是敌是友。

既然如此，小骑士决定继续做它该做的事。

它转身向着幸存者聚集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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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救助的那群幸存者已经开始恢复活力。

洞穴外的感染者被清理后，他们终于可以出来透气，可以寻找食物和水源。当小骑士到达时，看到几只虫子正在附近采集野果和可食用的苔藓。

是你！那只年长的虫子看到小骑士，立刻走了过来，我们正想去找你道谢。你昨天救了我们所有人。

小骑士摇摇头，表示不需要感谢。

你太谦虚了，年长的虫子说，如果不是你清理了外面的感染者，我们可能撑不过这个星期。

其他幸存者也围了过来，纷纷表达感激。小骑士有些不习惯这种关注——在深渊时，它是被抛弃的失败品；在外界时，它大多数时候是孤独的旅行者。很少有这么多虫子对它表示善意。

你会留下来吗？一只年轻的虫子问，眼中充满希望，苍绿之径还有很多感染者，我们需要帮助...

小骑士犹豫了。

它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召唤还在持续，黑卵圣殿的方向一直在拉扯着它。而且大黄蜂的警告也很清楚：它需要证明自己不是威胁。

但另一方面，这些幸存者确实需要帮助。

年长的虫子似乎看出了小骑士的犹豫。

我们不会强求，他说，你一定有自己的目的。但如果你愿意，至少...至少帮我们清理一条通往安全地带的道路？

小骑士思考了片刻，然后点头。

这不会耽误太多时间，而且这正是向大黄蜂证明自己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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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者们指出了他们想要前往的方向。

我们听说在苍绿之径的上层，有一个相对安全的区域，年长的虫子说，那里有一个古老的祭坛，被某种神圣的力量保护着。感染者不敢靠近。

他用手指向上方。

但是通往那里的路上有很多感染者，还有一些...更危险的东西。我们试过几次，但每次都被逼回来。

小骑士理解了。它需要清理一条道路，护送这些幸存者到安全的地方。

这是一个测试——不只是对小骑士能力的测试，也是对它意图的测试。如果它真的是来帮助圣巢的，那么保护幸存者就是最直接的证明。

小骑士握紧骨钉，开始向上层前进。

幸存者们跟在它身后，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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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上层的道路比预想的更危险。

苍绿之径的结构是垂直的，从底层到上层需要不断攀爬。道路由粗大的树根、突出的岩石、还有古老的木制平台组成。许多平台已经腐朽，摇摇欲坠。

更糟糕的是，到处都是感染者。

第一波遭遇来得很快。

小骑士刚爬上一个平台，就看到三只感染者在前方游荡。它们曾经是苔藓一族的成员，现在变成了扭曲的怪物——身体肿胀，眼睛发出橙光,动作迟钝但力量惊人。

小骑士示意幸存者们停下，然后独自向前。

战斗迅速展开。

小骑士已经习惯了对付感染者——它们虽然强大，但动作可以预测。它闪避第一只感染者的扑击，骨钉刺入它的胸膛。感染者倒下，化作橙色的液体。

第二只从侧面攻击，但小骑士早有准备。它向后跳跃，躲过攻击，然后在空中旋转，骨钉划过感染者的颈部。

第三只试图从上方落下，但小骑士听到了它的动静。在感染者落地的瞬间，小骑士的骨钉已经刺穿了它的头颅。

三只感染者，不到一分钟就被解决。

幸存者们看着小骑士，眼中充满了敬畏和感激。

你真强，年轻的虫子小声说，我从来没见过有人能这么轻松地击败感染者...

小骑士没有回应，只是示意他们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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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攀爬的过程中，小骑士一直能感觉到大黄蜂的注视。

她就在附近，在某个看不见的地方观察着一切。小骑士不知道她会如何评价这些行动——护送幸存者是在帮助王国，还是在浪费时间？清理感染者是在减少威胁，还是在干涉她的职责？

但小骑士没有改变自己的行动。它只是做它认为应该做的事。

第二波战斗更加激烈。

在一个宽阔的平台上，小骑士遭遇了一群感染者——大约七八只，它们聚集在一起，像是在守护什么东西。

小骑士示意幸存者们躲在安全的地方，然后独自走向感染者。

这次的战斗需要更多技巧。小骑士不能让任何感染者突破防线，否则幸存者就会有危险。它必须同时应对多个敌人，保持对战场的控制。

小骑士深吸一口气——虽然容器不需要呼吸，但这个动作能帮助它集中注意力。

然后它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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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在平台上展开。

小骑士像舞者一样在感染者之间穿梭，骨钉在空中划出致命的弧线。它利用感染者笨重的身躯作为掩护,让它们互相阻碍。它攻击完一个目标后立刻转移，从不在原地停留。

这是在外界学到的战术——面对多个敌人时，流动是关键。

一只感染者从右侧攻击，小骑士向左闪避，同时骨钉反手刺向另一只。两只感染者几乎同时倒下。

剩下的感染者更加狂暴，它们一起扑向小骑士。但小骑士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它跳到一根树根上，利用高度优势，从上方攻击感染者的头部。

一只，两只，三只...

最后一只感染者倒下时，小骑士才从树根上跳下。它的斗篷上沾满了橙色的液体，骨钉也被感染的血液覆盖。

但它没有受伤。

幸存者们从藏身处走出，看着满地的感染者尸体，震惊得说不出话。

你...你一个人...年长的虫子喃喃自语，一个人击败了这么多...

小骑士擦拭着骨钉上的液体，平静地等待幸存者们恢复。

但在它听不到的地方，在某个树冠上——

大黄蜂看着这一切，眼神复杂。

技巧不错，她自言自语，在外界确实学到了很多东西。而且...而且它确实在保护那些幸存者。

她皱起眉头。

但这还不够。也许这只是伪装，也许它是想先获得信任,然后再破坏封印。我需要更多证据...

大黄蜂消失在树影中，继续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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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队继续向上攀爬。

随着高度的增加，环境开始变化。下层的苍绿之径充满了茂密的植物和潮湿的空气，但上层更加开阔，阳光更加充足。

在一个特别高的平台上,小骑士停下了脚步。

不是因为疲惫,而是因为它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空气中有某种异样的气息——不是感染的气息，而是某种更古老、更强大的东西。周围的植物也变得不同了——它们生长得更加茂盛，颜色更加鲜艳,但同时也更加...不自然。

我们快到了，年长的虫子说，祭坛就在前面。我能感觉到乌玛的气息。

乌玛——苔藓一族信仰的神明。

小骑士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些雕刻。如果前方真的有乌玛的祭坛，那可能确实是个安全的地方。神明的力量或许能够抵御感染。

但小骑士也保持警惕。在这个王国，没有什么是绝对安全的。

小队继续前进，很快就看到了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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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令人惊叹的地方。

祭坛建在一个巨大的树木平台上，周围环绕着古老而粗壮的树干。阳光从上方倾泻而下，将整个区域照得如同白昼。

祭坛本身是用白色的石头建造的，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植物、虫子、还有一个巨大的身影,应该就是乌玛。

最神奇的是，祭坛周围确实没有任何感染的迹象。

橙色的斑点在距离祭坛十米外就消失了，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挡着瘟疫。空气也更加清新，没有那种感染者特有的腐败气味。

就是这里！年长的虫子激动地说，乌玛的祭坛！我们安全了！

幸存者们纷纷跪下，向祭坛祈祷。有些人流下了眼泪——那是劫后余生的眼泪,是重新找到希望的眼泪。

小骑士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这一切。

它不理解信仰——容器没有那种复杂的情感。但它能感觉到，这个地方确实特殊。某种古老的力量在保护着这里，让它免于瘟疫的侵蚀。

谢谢你，年长的虫子走到小骑士面前,深深地鞠躬，没有你，我们永远到不了这里。你救了我们的命。

小骑士点点头，表示接受感谢。

你要走了吗？年轻的虫子问，你不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吗？

小骑士摇头。

它还有自己的任务，还有必须做的事情。召唤依然在拉扯着它，黑卵圣殿的方向依然在呼唤。

我明白了，年长的虫子说，你有自己的道路。但无论你去哪里，无论你要做什么...愿乌玛保佑你。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护符——那是用植物纤维编织的，中间嵌着一块绿色的石头。

这是苔藓一族的护身符，他说，它不能给你力量，但它能让你记住——在这个黑暗的王国里，还有人记得善良，还有人相信希望。

小骑士接过护符，挂在脖子上。

它现在有两个护符了——一个来自森林王国的长老，一个来自苔藓一族的幸存者。两个护符代表着两种善意，两份信任。

小骑士向幸存者们鞠躬告别，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但就在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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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黄蜂出现了。

她从树冠上跳下,稳稳地落在祭坛前的空地上。红色的斗篷在风中飘扬,长钉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幸存者们看到她，立刻惊呼起来。

是公主！

是大黄蜂殿下！

她还活着！

大黄蜂向幸存者们点头致意，但她的注意力完全在小骑士身上。

你做得不错，她说，声音中的敌意少了很多，护送幸存者，清理感染者,找到安全的避难所。这些都是...值得称赞的行动。

小骑士保持警惕，握紧骨钉。它不知道大黄蜂现在是来攻击还是只是来观察。

放松，大黄蜂说，我不是来战斗的。至少...现在不是。

她走向祭坛，仔细观察着那些古老的雕刻。

乌玛的祭坛，她说，我很久没来这里了。这是苍绿之径最神圣的地方之一。在王国繁荣的时候,这里每天都有信徒来祈祷。现在...

她环顾四周,看着那十几个幸存者。

现在只剩下这些了。

大黄蜂转身面对小骑士。

我一直在观察你，她说，从昨天的战斗开始，我一直在跟踪你,看你的每一个行动，每一个选择。

小骑士点点头，它已经知道了。

你确实和其他容器不同，大黄蜂继续说，其他容器被召唤回来后，只会疯狂地冲向黑卵圣殿。它们不在乎路上遇到什么，不在乎是否有幸存者需要帮助。它们只有一个目标——响应召唤,前往辐光所在的地方。

她向小骑士走近几步。

但你不一样。你听到了召唤——我能感觉到，那个光芒一直在拉扯你。但你没有立刻冲向圣殿。你选择了帮助幸存者,选择了清理感染者，选择了...保护这个王国。

大黄蜂在小骑士面前停下。

所以我需要问你一个问题，她说，你回到圣巢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想要接近黑卵圣殿,是为了破坏封印,还是...还是有其他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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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骑士看着大黄蜂的眼睛。

它想要回答，想要解释自己的目的。但它不会说话,无法用语言表达复杂的想法。

它只能通过行动。

小骑士缓缓抬起骨钉——不是摆出战斗姿态,而是指向远方，指向黑卵圣殿的方向。

然后它做了一个动作——将骨钉刺向地面，用力地刺入，仿佛在宣告某种决心。

大黄蜂看着这个动作，思考着它的含义。

你想要...前往黑卵圣殿？她问。

小骑士点头。

但不是为了破坏封印？

小骑士摇头。

那是为了...终结这一切？

小骑士停顿了一秒，然后用力地点头。

大黄蜂的眼神变了。不再是怀疑和警惕，而是某种震惊和...理解？

你想要击败辐光，她缓缓说道，你不是来响应召唤的，你是来...终结召唤的。

小骑士再次点头，这次更加坚定。

祭坛前陷入了沉默。

幸存者们安静地看着这一幕，不敢打扰。他们不完全理解正在发生什么，但他们能感觉到气氛的凝重。

大黄蜂转身，背对着小骑士。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她说，声音低沉，击败辐光...那是一个神明，一个被封印但依然强大得可怕的存在。即使是最强的战士，即使是王国的五骑士，也不敢说能击败它。

她回头看向小骑士。

而你，一个容器，一个曾经被判定为失败品的存在...你觉得自己能做到吗？

小骑士没有退缩。它看着大黄蜂的眼睛，眼神坚定。

勇气可嘉，大黄蜂说，但勇气不等于实力。你现在的力量...远远不够。我昨天已经测试过了——你连我都打不过，更不用说辐光了。

她走到小骑士面前。

如果你真的想要击败辐光，她说，你需要变得更强。强得多得多。你需要获得更多的力量，掌握更多的技巧，找到更强的武器...

大黄蜂停顿了一下。

而这一切都需要时间。你需要探索圣巢，挑战强敌，获得成长。

她突然伸出手，抓住小骑士的肩膀。

但在这个过程中，她的声音变得严厉，你绝对不能靠近黑卵圣殿。听清楚了——不能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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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骑士想要挣脱，但大黄蜂的手像铁钳一样牢牢抓住它。

我知道召唤在拉扯你，大黄蜂说，我能感觉到那个光芒有多强大，有多诱人。但你必须抵抗。如果你现在就冲向黑卵圣殿，以你现在的实力,你只会成为辐光的养分，或者更糟——成为它破坏封印的工具。

她的眼神变得锐利。

你说你想要终结这一切？那就证明给我看。证明你有足够的意志去抵抗召唤，证明你有足够的智慧去选择正确的道路，证明你有足够的力量去完成这个不可能的任务。

大黄蜂松开手，退后几步。

在你变得足够强之前，她说，黑卵圣殿是禁区。如果我发现你接近那里,我会立刻出手。那时不会有任何试探，不会有任何测试——我会用全力击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