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沉睡的守望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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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是圆形的——这个形状并非偶然，而是深思熟虑的设计，是对这个概念的建筑化表达，因为圆形没有死角，没有盲点，

没有任何一个方向被优先或被忽视，每个角度都是平等的，每个方向都同样重要，这正是守望者职责的本质，

是卢瑞恩用他的六只眼睛实践了一生的理念——不偏袒任何一方，不忽视任何一处，将整个城市视为同等重要的整体，将每一个虫子的安全看作同样值得守护的价值。

直径约二十米，天花板是穹顶形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圆形开口，直径约五米，直接通向蓝湖的湖底——或者说，通向城市的，如果这个地下王国可以有天空的话

——外部的光线和雨水都能通过这个开口进入，创造出一种半室外的感觉，一种介于封闭和开放之间的空间，雨水从那个开口落下，不是倾盆大雨，而是细密的雨帘，

因为高度和气流的作用，雨滴在下落过程中分散，变得更细，更像是雾，像是某种液态的光，在房间的空气中悬浮，

在光线照射下闪烁，创造出一种梦幻般的、不完全真实的氛围，像是整个空间都在某种介于物质和精神之间的状态，介于清醒和梦境之间的边界。

房间的墙壁上遍布着那些向外的观察孔——这是塔楼最密集的部分，是所有那些从下层延伸上来的观察系统的汇聚点，

数百个，也许上千个，每一个都对准城市的不同角落，从这里，从这个中心位置，守望者曾经能够同时看到泪水之城的每一条街道、每一座桥梁、每一个广场、每一栋建筑，能够监控整个城市的活动，

能够在危险出现的第一时间发现并报告，能够履行他作为城市之眼的神圣职责，但现在这些孔洞是空洞的

——不只是物理意义上的空洞，更是功能意义上的空洞

——不再有人通过它们观察，不再有眼睛在分析进入的图像，

不再有意识在处理视觉信息，它们只是让雨水和外部的微弱光线进入，让这个曾经是王国监控中心的房间变成某种被遗弃的遗迹，某种纪念着已经消失的职责的空间。

地板是抛光的石材，深灰色，表面有细微的图案——同心圆，从房间中央向外扩散，像是波纹，像是从某个中心点投入石子后水面形成的涟漪，那个中心点就是守望者的位置，

就是卢瑞恩沉睡的地方，是这个房间、这座塔楼、甚至整个城市的观察系统的焦点，而在那些同心圆之间，刻着文字，古老的铭文，小骑士走近时能够辨认出一些

——永恒守望不眠之眼城市的保护者忠诚直到最后

——每一句都是对守望者职责的描述，每一句都是对卢瑞恩牺牲的纪念，每一句都在提醒着任何进入这个房间的存在，

这里不是普通的地方，这里是神圣的，这里是某个将自己的整个存在献给职责的英雄最后安息的地方。

房间的中央，在所有这些观察孔的焦点，在所有同心圆的圆心，在这个守望系统的几何中心位置，有一个升起的平台，

圆形的，直径约三米，高度约半米，由精致的白色石材建造——不是普通的石头，而是某种半透明的材质，

像是大理石，但更纯净，更光滑，表面几乎没有任何瑕疵或纹理，像是某种理念化的石头，某种被净化到只剩下本质的材料

——表面刻满了符文，那些不是简单的装饰，而是封印的一部分，是守梦者系统的物理表现，是将卢瑞恩的意识困在永恒沉睡中、将他的生命能量导向黑卵圣殿封印的魔法回路，

那些符文在发光，虽然很微弱，虽然光芒在闪烁像是不稳定，但仍然在运作，仍然在维持着连接，

仍然在证明封印还没有完全失效，守梦者还在履行他的职责，虽然那个职责正在消耗他，虽然他已经承受了太久，虽然一切都在接近极限。

在平台上，坐着一个身影。

守望者卢瑞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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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沉睡中，即使在被封印束缚了这么多年，即使意识已经不在这个物质层面而是困在梦境的深处，

卢瑞恩仍然保持着某种尊严，某种即使身体失去了灵魂的指引仍然记得的姿态，某种在无数年的守望职责中刻入肌肉记忆、

刻入存在本质的姿态——笔直，警觉，准备着，像是随时可能需要起身去观察某个异常，去报告某个威胁，去履行某个永远不会真正结束的职责。

他坐在平台中央的一个简单石椅上，那椅子不是为了舒适而设计

——没有靠背，没有扶手，只是一个让守望者能够在长时间观察后短暂休息而不完全离开岗位的功能性设施

——他的背部完全挺直，与地面垂直，没有任何弯曲或放松的迹象，双手平放在膝盖上，手指并拢，保持着某种仪式性的整齐，双脚平放在地面，间距精确，

像是某种军事姿态，某种被训练到成为第二天性的纪律的表现，头部微微抬起，面向那个天花板的开口，

面向外部的世界，即使眼睛闭着，即使他看不见任何东西，他的脸仍然朝向他曾经守望的方向，仍然保持着观察者的姿态，

像是某种习惯太过深刻以至于即使在沉睡中也无法改变，像是守望已经不只是他做的事情而是他存在的方式。

他的身体比普通虫子大——不是巨大，不是像某些boss那样压倒性的尺寸，但明显更高，更宽，

也许是天生的，也许是某种魔法增强的结果，也许只是因为他来自某个体型较大的虫族，总之他的存在有某种重量感，

某种这是重要人物的物理表现，但那个重量不是通过装饰或华丽来实现的，而是通过纯粹的存在感，通过某种即使在静止中也能感觉到的力量和权威。

外壳是深蓝色的——不是天空的明亮蓝，而是深海的蓝，夜空的蓝，某种接近黑色但仍然保持着色彩的深邃蓝调，

表面有细微的纹路，那些纹路形成复杂的图案，可能是自然生长的，可能是某种魔法纹身，都在表达着与观察、视野、警觉相关的主题

——眼睛的符号，视线的轨迹，光波的传播，所有这些都被编织成一个完整的视觉语言，一个关于这个行为的身体艺术。

他的服装是简单的长袍，深色，可能曾经是黑色但经过这么多年已经褪色成暗灰，材质看起来曾经是优质的，

但现在已经显出岁月的痕迹，边缘磨损，某些地方有细小的裂纹，但仍然保持着基本的完整性，仍然覆盖着他的身体，保护着他的尊严，长袍的边缘刻着图案

——又是眼睛，无数的眼睛，各种大小，都在凝视着不同的方向，都在象征着守望者的能力和责任，那些图案是用银线绣的，虽然现在已经氧化变暗，但仍然可见，仍然在讲述着这件长袍主人的身份和职责。

但最引人注目的——最定义着卢瑞恩身份、最显示着他与众不同之处、最解释着他为什么被选为守望者的特征——是他的头部，是他的眼睛区域。

六只眼睛。

不是比喻，不是象征，而是字面意义的六只独立的眼睛，排列在他头部的不同位置，创造出一种既令人着迷又略微不安的视觉效果，

一种这是自然的变异还是魔法的造物的疑问，两只在前方，正常的位置，是主要的视觉器官；两只在头部两侧,稍微靠后，

提供外围视野；两只在后方,接近头部的背面,消除后方盲点,这样的排列让卢瑞恩能够同时看到所有方向,

能够在不转动头部的情况下观察360度的范围,能够成为完美的守望者,能够确保没有任何威胁能够从他的视野中逃脱,这是天赋,是他被选中的原因,是让他如此适合守望职责、如此不可替代的生理特征。

但现在这六只眼睛都紧闭着,眼睑覆盖着那些曾经能够看穿黑暗、能够识别威胁、能够守护整座城市的视觉器官,

而在那些闭合的眼睑上,小骑士能清楚地看到封印的符文

——它们直接印在皮肤上,不是纹身,不是绘画,而是某种更深层的烙印,某种在魔法和物质之间的标记,

发着微弱的蓝光,那光在脉动,与平台上的符文同步,显示着它们是同一个系统的一部分,是确保卢瑞恩无法苏醒、无法睁开眼睛、必须继续维持封印的魔法锁链。

那些符文看起来像是在燃烧,像是在缓慢地侵蚀眼睑,在卢瑞恩的皮肤上留下细微的裂纹和变色,显示着封印不是无痛的,

不是温和的束缚,而是某种持续的折磨,某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消耗,是在慢慢地消耗着守望者的生命力,

消耗着他的存在本身,为了维持黑卵圣殿的封印,为了阻止辐光突破,为了保护王国,卢瑞恩在承受着这个,

在用自己的痛苦换取其他人的安全,在实践着守望者职责的终极形式——不只是观察威胁,而是用自己的存在来对抗威胁。

在卢瑞恩周围,封印的能量形成可见的流动,那不是静止的光环,而是动态的,是不断运动的能量流,像是液体,像是烟雾,

从卢瑞恩的身体流出,沿着平台上的符文移动,汇集到平台边缘的某些点,然后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