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三河烟业，一炮打响（上）（2/2）

“六个工厂都恢复了？”老马把张财源请了过来，还十分热情地请张财源吸烟。

“都恢复了。”张财源一边说着，一边点着了一支香烟，结果点了三次才点着——这烟分明有些润。

张财源夹着烟的手指顿了顿，烟丝在纸卷里松松垮垮，抽一口就塌下去一块，混着潮乎乎的水汽，呛得他喉头发紧。

张财源是个老烟枪，无烟不欢，可是此刻他的眉头拧成个疙瘩：“这烟…… 简直是糟蹋烟叶。”

老马坐在对面的木凳上，手里转着个搪瓷缸。他看着张财源，嘴角噙着笑：“你是老烟枪，猜猜这烟是从哪个厂子里搞来的？”

“就这破烟，谁知道是从哪个小作坊里弄出来的！”张财源哼了声，从怀里摸出自己揣的烟丝 —— 那是前阵子从敌占区换来的 “金枪”，他火柴一划就着，深吸一口，烟丝紧实，燃烧得匀匀的，带着股醇厚的劲儿。

“司令员，你瞧瞧这个，” 张财源吐了口烟圈，“这才叫烟。刚刚那烟，抽着跟嚼干草似的。”

“破厂子？” 老马把搪瓷缸往桌上一放，“这烟，就是咱们的卷烟厂出产的。”

“啥？质量怎么会差成这个样子？” 张财源手里的烟卷差点掉桌上。在根据地的六个工厂之中，基础最薄弱的，就要数这个卷烟厂了。

只有两台老掉牙的破机器，还有十来个临时招来的工人。

不止是基础差，张财源对这个卷烟厂也不怎么上心。在他看来，比起造纸厂、药品厂、盐业厂、纺织厂、染布厂来，这卷烟厂作用并不大。

“这个卷烟厂弄好了，可是一个大进项。”老马身子往前倾了倾，声音沉下来：“你有没有算过账？你的造纸厂、药品厂、盐业厂、纺织厂、染布厂的产品生产出来，送到供给部，都是给你记账。到年底，孟财神那边，你去要现钱？他能把裤腰带解下来给你当经费，你要不？”

张财源喉结动了动。他去找孟财神要过三次钱，没有一次孟财神给足过他经费，可是没有经费，他手底下的厂子根本维持不下去。

“可卷烟厂不一样。” 老马敲了敲桌面，“敌占区那些伪军、汉奸、甚至鬼子的小军官，个个离不开烟。咱们的烟，要是走私到敌占区，就能换来现大洋和联银券。有了钱，咱们才能买机器、买药品和买各种急需的材料。”

张财源确实没想过这点。他总觉得，根据地的厂子就得生产 “正经东西”，烟这物件，太 “虚”。

“就凭那破厂子？” 他还是拧着劲，“一天能卷多少？够塞牙缝的？”

“凭这个破厂子，自然不行。”老马从怀里摸出张纸条，推到张财源面前。上面是王才秀从天津发来的密信——卷烟机已运回，另有卷烟厂工人五十七名，皆是敌金枪厂的中国劳工，三日后到。”

张财源的眼睛倏地亮了。自动卷烟机！还是三台！鬼子的东亚烟草株式会社的卷烟机转起来，一分钟能卷上千支烟，比他们那台老掉牙的手摇机强百倍。还有从鬼子厂里动员来的工人……

“咱们三河根据地，生产的烟叶本来品质就好。” 老马的声音透着股笃定，“机器有了，工人有了，缺的就剩下生产管理和销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