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云裳阁的诞生（2/2）

“嬷嬷只需尝试，需要什么材料，尽管跟我娘说。”沈玉瑶微笑，“此事需保密，嬷嬷可能做到？”

“能！老奴一定能！多谢小姐信任！”刘嬷嬷捧着册子，如获至宝，连连保证。她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在染缸前忙碌的岁月，心中燃起了久违的热情。

沈玉瑶让赵姨娘将小院角落一间原本堆放杂物的空屋收拾出来，给刘嬷嬷专用，又指派了两个刘嬷嬷自己信得过的、手脚干净的粗使丫鬟，实则是刘嬷嬷的女儿做助手。一应所需材料，皆由赵姨娘悄悄采买。

接下来的日子，那间小屋常常门窗紧闭，隐约传出捣碎植物的声音和淡淡的、混合的草木气味。刘嬷嬷带着两个女儿，几乎是废寝忘食地投入进去，按照册子上的方法，反复试验，记录每一次的配比、温度、时长和成色。

十天后，刘嬷嬷顶着熬夜所致通红红的眼睛，却满脸兴奋地捧出了两匹布。

一匹，在自然光下呈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紫色，并非沉闷的深紫，也非轻浮的浅紫，而是如同傍晚天际最后一抹霞光，由深至浅，泛着丝绸独有的柔和光泽，华丽而神秘——“霞光紫”。

另一匹，则是清澈明亮的淡蓝色，仿佛雨后天晴，云开雾散时那一方最纯净的天空，色泽均匀通透，看着便觉心旷神怡——“雨过天青”。

“成了！小姐，夫人，真的成了！”刘嬷嬷声音哽咽。这两匹布的色泽之美、之独特，远超她过去所见。那本册子，简直是神物！

沈玉瑶抚摸着那光滑冰凉的布料，眼中异彩连连。系统出品，果然不凡。这两款独特色系的成功，将成为“云裳阁”开业最重磅的武器。

“嬷嬷大功一件！”沈玉瑶不吝赞赏，当即让赵姨娘给了刘嬷嬷一笔丰厚的赏银，并承诺日后“云裳阁”染色这一块的收益，会定期分给她红利。刘嬷嬷千恩万谢，更加死心塌地。

有了独特面料，加上精心改良的款式，“云裳阁”在选定的吉日低调开业。没有锣鼓喧天，只在琉璃窗前，悬挂出了几套成品衣裙。

效果是爆炸性的。

“霞光紫”的渐变襦裙，在阳光下流转着如梦似幻的光泽，瞬间抓住了所有路过女性的目光。而那收窄的灯笼袖、隐藏的暗袋设计，在顾云笙安排的口齿伶俐的侍女讲解下，更是让不少讲究实用又爱美的年轻夫人小姐心动不已。

“雨过天青”的男式劲装，清爽利落，有别于常见的深色袍服，也吸引了不少追求新颖的公子哥儿。

开业首日，“云裳阁”便售出了二十余套成衣，预订量更是惊人。尤其是那“霞光紫”的料子，几乎被抢订一空。

数日后，城东张员外家一位不太受宠的庶女，咬牙用攒了许久的月钱，买下了一套“云裳阁”的浅碧色渐变襦裙，穿着去参加一个不大不小的诗会。因其行动间裙摆如水波流动，色彩清雅别致，且取放手帕、诗笺等物极为方便，竟意外地成了席间几位夫人的关注焦点，纷纷询问衣裳来历。

“云裳阁”的名声，如同滴入水面的墨滴，悄然漾开。

连王氏那位向来眼高于顶的娘家嫂子，在一次贵妇聚会中，偶然见到一位交好的夫人穿着一身“云裳阁”的“雨过天青”色长褙子，显得肤色白皙、气质出尘，心下羡慕，又拉不下脸直接询问，事后竟悄悄派了心腹丫鬟，戴着帷帽，寻到城南，也买了一套回去。

消息辗转传到王氏耳中，让她本就因二房女眷气色渐佳、隐隐有脱离掌控趋势而郁结的心，更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与疑虑。那“云裳阁”，究竟是何人产业？为何总能推出这些新奇又讨巧的东西？她看着镜中自己虽然保养得当却略显刻板的脸，和身上千篇一律的华贵衣裙，第一次感到了一丝落伍的惶惑。

而顾云笙，站在“云裳阁”二楼临窗的位置，看着楼下络绎不绝的客人，听着伙计们殷勤的招待声，心中对那位算无遗策的小东家，已然崇拜得五体投地。

商业的种子，已然在京城四方播下，静待着连成一片郁郁葱葱森林的那一天。沈玉瑶手握的，已不仅仅是银钱，更是一种悄然改变周遭生活与审美的影响力。而这影响力，终将为她赢得更广阔的舞台，与……更莫测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