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商行整合与股权迷雾（2/2）

“表面看，三人背景清晰，皆是经营多年、身家清白的商人，投资这家新兴商行也各有理由，似无不妥。”曹先生声音压得更低，“但怪就怪在，线索到了扬州、苏州等地，便有些模糊不清，仿佛有人特意扫过尾。那三位商人彼此素无往来，投资时间地点也巧妙错开，更像是……被人刻意安排好的幌子。而那位顾云笙，虽有些才干，但以其出身和资历，要如此迅速且精准地打造出这几家迥异却又都成功的店铺，背后若无人指点，恐怕难以做到。”

轩辕宸放下茶盏，终于抬起眼，深邃的目光落在曹先生脸上：“你的意思是，这‘顾氏商行’背后另有其人？且手法颇为高明，懂得隐藏？”

“殿下明鉴。”曹先生点头，“此人不仅精通经商之道，对人心、市场把握极准，且行事极为谨慎周密，善于利用规则隐藏自身。能将几家店铺经营得风生水起已属不易，还能在整合时设计出如此复杂的表面结构以惑人眼目……绝非寻常商贾。属下甚至怀疑，其背后是否有官场或世家的影子，在暗中扶持或操控。”

官场？世家？暗中操控商行？轩辕宸的指尖在光滑的紫檀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两下。京中权贵暗中经营产业者众多，不足为奇。但如此费尽心机隐藏，且涉足的行业跨度颇大，饮食、脂粉、成衣，风格又如此鲜明突出，倒是不多见。

他想起宫宴上那个行为古怪、却又在关键时刻对出精妙下联的沈七小姐，似乎与那“辣尚瘾”有过某种莫名其妙的关联？他曾因“辣尚瘾”的独特而派人略微查过，只知与沈府无直接关系，便未深究。又想起最近母后和几位皇妹似乎都对“玉颜坊”的产品赞不绝口，连一向挑剔的德妃都用了那儿的香膏……

这些零碎的线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并未串联起来。一个深闺庶女，与一个隐藏极深的商业奇才？可能性微乎其微。

“顾氏商行……”轩辕宸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倒不是他对商行本身有多大兴趣，而是对那个能设计出如此精妙伪装、将京城市场搅动得颇有声色却又让人摸不清底细的“幕后之人”，生出了一丝探究之心。

“有点意思。”他微微挑眉，对曹先生道，“不必大张旗鼓，也别惊动对方。让下面的人，有机会时，再稍微留意一下即可。重点，是看看能否找到那‘扫尾’之人的痕迹。”

“是，殿下。”曹先生躬身应下，心中明了。太子这是起了疑，也生了些许考较之心。能让太子殿下说一句“有点意思”的事情，近来可不多见。

书房内重归宁静，只有更漏滴滴答答的声音。

轩辕宸重新拿起一份奏折，目光却似乎没有立刻聚焦。那个在花园里对着牡丹唱怪调的小小身影，与曹先生口中那个精于算计、深藏不露的商业操盘手影像，荒诞地重叠了一瞬，又迅速分开。

他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自嘲的弧度。自己真是想多了。

然而，一丝疑虑的种子，已然在无人察觉时悄然埋下。只待合适的时机，破土而出。

而沈玉瑶，此刻正安然坐在她那飘着淡淡药香与熏香的小院里，对着新送来的“顾氏商行”首月合并账目，嘴角噙着一抹属于商业女王的、运筹帷幄的满意笑容。

她并不知道，自己精心布下的迷雾，虽成功地阻挡了大多数窥探的目光，却已然引起了最高处那位未来君主一丝若有若无的兴趣。

风起于青萍之末。商业帝国的崛起，与权力中心的视线，就在这样一个平静的春日午后，产生了第一次无形的、轻微的交集。未来的波澜，或许正孕育在这看似不经意的“留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