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雨夜和弦（2/2）

“乔妍，”他忽然叫她的名字，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雨声，“记住这种状态。”

“什么状态？”

“敢于制造‘噪音’，也敢于在‘噪音’中寻找秩序的状态。”他的目光沉静而专注，“这不仅适用于《双生火焰》，也适用于……很多事。”

他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乔妍本就微澜的心湖。她似乎听懂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听懂。一种微妙的气流在两人之间无声地传递，混合着疲惫、释放、以及某种难以名状的吸引力。

就在这时，沈皓明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打破了这短暂的、充满张力的静谧。他看了一眼屏幕，眉头微蹙，走到一旁接起了电话。

乔妍收回目光，心跳有些失序。她低头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耳朵却不由自主地捕捉着他低沉而简短的应答声。

电话很快结束。沈皓明走回来，神色已恢复如常：“走吧，我送你回去。雨太大了。”

这一次，乔妍没有拒绝。

车子行驶在雨夜的街道上，雨刮器有节奏地左右摆动，刮开一片片清晰又迅速被雨水覆盖的视野。车内很安静，只有引擎的低声轰鸣和雨点敲击车顶的声响。两人都没有说话，但那种在剪辑室里培养出的默契，似乎无声地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

到达公寓楼下，乔妍解开安全带，低声道：“谢谢沈总，路上小心。”

在她推开车门的那一刻，沈皓明的声音再次响起，混在雨声里，有些模糊，却又异常清晰：

“那个鲱鱼罐头扩香石，”他顿了顿，“虽然方式离谱，但……提神效果，确实独特。”

乔妍动作一滞，回头看向他。车内光线昏暗，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和握着方向盘的、骨节分明的手。

她忽然笑了，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轻松的笑容。

“看来沈总终于体会到我的‘用心良苦’了。”她说完，利落地下车，冲他挥了挥手，转身跑进了公寓楼的门厅。

沈皓明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玻璃门后，这才缓缓踩下油门。雨依旧在下，但他觉得，这潮湿清冷的夜晚，似乎也并不那么令人讨厌了。

而跑进电梯的乔妍，靠在冰冷的轿厢壁上，听着耳边隆隆的运行声，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

雨夜的和弦，原来不止存在于剪辑室里，也存在于这无声的试探、心照不宣的默契，和那一句句包裹在冰冷外壳下的、近乎温柔的“噪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