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远方的回响（1/2）

鲱鱼罐头的风波与平台的僵局，如同都市夏日里骤然而至的雷阵雨，来得猛烈，去得也快，只在空气里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需要仔细分辨才能察觉的紧张余韵。乔妍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了电影节专项小组的工作中，繁杂的事务像一堵密实的墙，暂时隔绝了外界的噪音。

沈皓明则似乎进入了另一种工作状态。他出现在公司的时间变得不那么规律，有时一整天不见人影，通过邮件和即时通讯发出的指令却愈发密集和精准。乔妍隐约感觉到，他正在动用他的资源和网络，为《双生火焰》寻找平台之外的其他出路，如同一位棋手，在明面的僵局之外，于更广阔的棋盘上悄然落子。

这天下午，乔妍正在核对最后一批寄往电影节的宣传物料清单，内线电话响了。是沈皓明，言简意赅：“来我办公室一趟。”

乔妍放下清单，整理了一下情绪，推门进去。沈皓明正站在落地窗前讲电话，背影挺拔。他听到动静，侧过身，对她做了个“稍等”的手势，对话还在继续。

“……嗯，资料收到了。影响力评估和潜在赞助商名单，麻烦尽快发我。”他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谈判时的沉稳，“对，重点是欧洲和北美市场，特别是那些关注社会议题和独立制作的渠道……版权预售可以谈，但最终剪辑权必须在我们手里，这是底线。”

乔妍安静地站在一旁，听着他条理清晰地部署，心中微动。他果然在行动，而且目标直接指向了更国际化的舞台和更有利于保护创作自主权的合作方式。

沈皓明很快结束了通话，转身走向办公桌，示意乔妍坐下。他没有寒暄，直接递给她一个平板电脑，上面打开着一个海外众筹网站的页面，项目赫然是《双生火焰》（英文名：twin mes），页面设计专业，阐述清晰，已经筹集到了一笔不算庞大但相当可观的资金，并且金额还在缓慢增长。

“这是……”乔妍有些惊讶。她并不知道沈皓明还启动了众筹。

“补充弹药，也是测试水温。”沈皓明语气平淡，“看看有多少人，愿意为这样的故事提前买单。结果比预期好。”他滑动屏幕，显示出支持者的留言区，各种语言的评论交织，有人被锈带的影像震撼，有人对卡洛斯的故事产生共鸣，有人赞赏影片大胆的剪辑风格，也有人激烈地争论着全球化与本土保护的议题。

“他们……在看，在讨论。”乔妍看着那些陌生的id和充满真情实感的评论，心头涌上一股暖流。这不同于平台冷冰冰的数据分析和商业考量，这是一种更直接、更纯粹的回响，来自远方的、未曾谋面的观众。

“市场，不只有一个定义。”沈皓明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光芒，淡淡说道，“平台的拒绝，未必是坏事。它逼着我们跳出固有的池塘，去更广阔的海洋里寻找同类。”

他的话，像一阵风，吹散了乔妍心中因平台谈判破裂而残留的最后一丝阴霾。是啊，为什么要执着于必须被一个庞然大物认可？如果他们的作品，能在世界不同的角落，找到懂得欣赏它、被它打动的“知音”，哪怕数量不多，但其价值和意义，或许远比单纯的流量数据来得更加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