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系统的深意（2/2）

他一直以为，有了系统这个“外挂”，就可以高枕无忧，源源不断地从大海中获取财富。却从未想过，大海的馈赠并非无穷无尽。系统的存在，不是为了让他涸泽而渔，反而在提醒他，需要以一种更长远、更负责任的方式与海洋相处。

“可持续发展……”方林咀嚼着这个词，心情复杂。这对于一个刚刚摆脱生存危机、急于积累资本的年轻渔民来说，无疑是一个过于“超前”甚至有些“奢侈”的概念。他需要钱，需要很多钱，爷爷的康复、老屋的修缮、未来的生活，哪一样不需要真金白银？放缓脚步？去搞什么听起来就费时费力的“生态养殖”？

一种本能的反抗情绪在他心中升起。觉得这系统有些不近人情，甚至……迂腐。

然而，另一个声音，一个源于血脉、源于爷爷多年教诲的声音，也在心底小声提醒着他。爷爷以前常念叨：“海里的东西，吃着要留种，不能一网打尽，断了子孙的路。” 那时他年纪小，只当是老人的唠叨，此刻想来，却蕴含着最朴素的可持续智慧。

系统提供的“数据推演”更像一记警钟。如果近海的资源真的因为他的过度捕捞而枯竭，那么不仅他的财路会断，月牙岛其他依靠这片海生存的乡亲们，又该怎么办？难道要等他无海可依时，再后悔莫及吗？

方林陷入沉思。他走到院门口，望着那片在暮色中变得深邃莫测的大海。系统的“深意”，此刻他才隐约触摸到一点边缘。它选择他，或许不仅仅是为了让他个人摆脱困境，更希望他能成为一个……不一样的“海王”？一个既能从海洋获取财富，又能守护海洋生机的人？

这无疑是一条更艰难、更漫长的路。探索外海，需要更好的船只和设备，风险更大；转向生态养殖，需要知识、技术和时间，见效慢。无论哪一条，都意味着短期内收入的减少和投入的增加。

但是，若只顾眼前，疯狂索取，等到这片海再也给不出像样的收获时，他又该何去何从？到那时，就算有系统，又能如何？

夜幕缓缓降临，海天相接处最后一丝光亮被吞没，繁星开始点缀夜空。海风吹拂，带着凉意，也似乎吹散了一些方林心中的浮躁和短视。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坚定。系统的警告，他听进去了。涸泽而渔的道理，他懂。只是，具体该如何做，还需要仔细思量，找到一个平衡点。

“看来，光会赶海捕鱼还不行。”方林低声自语，目光投向黑暗中的大海，仿佛要看清它深藏的奥秘与底线，“得学着，怎么才能细水长流了。”

系统的深意，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心中漾开了涟漪。新的挑战和思考，已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