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山雨欲来（1/2）

易云音乐后台数据监控室里，深夜的灯光映照着几张疲惫却兴奋的脸。巨大的屏幕上，代表《十年》和《像我这样的人》流量的曲线，在经过一段平稳增长后，再次以一个近乎陡峭的角度向上蹿升。评论区被单曲循环听哭了刷屏，打赏金额不断刷新记录，数字跳动得让人眼花缭乱。

主编，秦默这两首歌的后劲太足了！完全打破了热歌生命周期规律！年轻编辑小陈激动地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而且用户黏性极高，付费转化率惊人！他的粉丝不是那种只听一遍就走的路人，而是真正愿意为他的音乐付费的铁粉！

主编老李盯着屏幕，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他经历过太多昙花一现的爆款，那些如同烟花般绚烂却短暂的热歌，在短暂的辉煌后迅速被人遗忘。但像秦默这样，靠两首持续发酵，甚至带动整个平台古典情怀频道流量的现象，实属罕见。这不是流量，这是口碑，是根基，是能够经受时间考验的艺术生命力。

星灿、华音那些大公司，最近是不是都在接触他？老李问道，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透着一股老练的沉稳。

何止接触！小陈调出另一份报告，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系列的接触记录，星灿的李总监亲自飞过来谈，条件开得吓人，据说被秦默婉拒了。他现在就靠那个叫张弛的胖子和一个刚注册的默之声工作室自己折腾。

老李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自己折腾？有意思……保持密切关注，他下一首歌，不管什么时候发，什么形式，首页最大推荐位预留出来。

明白！小陈立刻应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能得到主编如此重视的艺人并不多见，秦默显然已经成为了易云音乐重点关注的对象。

同一片夜空下，天世娱乐顶层的办公室里，气氛却截然不同。王姐将一份数据报告狠狠摔在办公桌上，杯中的咖啡溅出，污了昂贵的红木桌面，形成一片深色的污渍。她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废物！都是废物！王姐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尖利，保养得宜的脸有些扭曲，投入那么多资源推广《光影交错》的概念，热度居然还比不过一个过气货色两首老掉牙的情歌！

她站起身，在宽敞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次转身，她的眼神都变得更加阴沉，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进去。

小雪，你必须重视起来！王姐转向凌雪，语气急促，不能再让他这么野蛮生长下去了！你的新专辑《光影交错》发布会定在下个月八号，这是关键一战！必须用绝对的实力和声势，把他彻底压下去！要让所有人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乐坛天后！

凌雪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穿着最新季的高定，妆容完美，眼神却有些空。她面前平板屏幕上，正是秦默在某个简陋直播间的截图，背景是白墙，抱着一把木吉他，唱着《鬼迷心窍》。弹幕厚得几乎看不见他的脸，全是大叔杀我耳朵怀孕的嚎叫。

那个曾经需要仰视她、在她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的男人，如今却用这种近乎寒酸的方式，赢得了她砸下重金也难以企及的口碑和……真心。

实力？凌雪心中冷笑一声，我有的。顶尖的制作团队，昂贵的服装造型，铺天盖地的宣传。可为什么，心里却这么没底？

她抬起眼，看着窗外璀璨却冰冷的城市灯火，轻轻了一声，听不出情绪。那双曾经充满自信和野心的眼睛，此刻却蒙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阴霾。

小雪，你在听我说话吗？王姐注意到凌雪的心不在焉，语气变得更加严厉，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秦默的崛起已经威胁到了你的地位！如果再不采取行动，你的天后位置可能会不保！

凌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我知道了，王姐。我会全力以赴准备发布会。

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种平静下隐藏着怎样的波澜。秦默的成功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她的心里。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曾经被她看不起的男人，如今却能够用如此简单的方式赢得大众的喜爱。

不只是全力以赴！王姐强调道，你必须拿出百分之两百的努力！我要看到一场前所未有的发布会，要让所有人都记住，谁才是真正的天后！

凌雪点点头，但她的思绪已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秦默的场景，那时的他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歌手，眼神中充满了对音乐的热爱和对未来的憧憬。而现在，他已经成为了一个不可忽视的存在，用他的音乐征服了无数听众的心。

我明白了。凌雪站起身，我会回去准备。

她转身离开办公室，高跟鞋在走廊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上，沉重而痛苦。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对秦默的成功感到如此不安。

回到自己的工作室，凌雪坐在钢琴前，手指轻轻抚过琴键。她想起了自己刚刚出道时的样子，那时的她也像秦默一样，对音乐充满了纯粹的热爱。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名利的增长，她渐渐迷失了自己，忘记了最初的音乐梦想。

我到底在害怕什么？凌雪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困惑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