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好，爷爷，我答应您！（2/2）

极其轻柔地，落在了叶凡低垂的头上。

“爷爷！”

叶凡猛地抬头，泪眼朦胧中，对上了老爷子那双勉强睁开的浑浊眼眸。

那目光，浑浊得如同蒙尘的宝石，却穿透了岁月的尘埃，饱含着无法言喻的慈爱、刻骨的愧疚和深深的牵挂。

他的嘴唇剧烈地翕动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哑气音，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爷爷，我懂！我都明白……我不怪您，您放心，我会好好的……”

叶凡的声音哽咽得不成调，每一个字都像带着血，从撕裂的心肺中挤出。

老爷子似乎听懂了，深陷的眼窝里艰难地挤出一丝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释然。

他攒足了最后残存的生命之火，喉咙里发出蚊蚋般微弱却清晰的声音：

“凡…凡儿……楚家…对不住你……看…看在爷爷这张老脸的份上……别…别太跟他们计较……行…行吗？”

叶凡心如刀绞，仿佛有万根钢针在扎。

他更紧地回握住那只枯手，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力量传递过去，

他用力地、重重地点头，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

“爷爷！我答应您！我答应！”

“叶凡！你干什么？！爷爷都这样了，你还想折腾他？！”

楚悦尖利刺耳的指责，如毒蛇般钻入房间，她指着叶凡，仿佛在看一个意图不轨的凶手。

叶凡置若罔闻，只是转头看向一旁默默垂泪的楚婷，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托付：

“婷婷，念在今天的情分，替我好好照顾爷爷。钱不够，找我，要多少有多少。”

说完，他决然起身，周身气压低得骇人。

恰在此时，楼下传来一个男人亢奋到变调的叫喊：

“老婆！老婆！大喜事！天大的喜事啊！”

叶凡脚步微顿。王浩。来得真是“及时”。

只见王浩气喘如牛地冲上三楼，手里高高举着两张闪烁着奢华金光的卡片，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直奔楚悦：“老婆！快看！弄到了！千真万确弄到了！”

楚悦正一肚子邪火没处发，没好气地斥道：“鬼叫什么！弄到什么了？”

“拍卖会！一周后，云顶之巅！顶——级私密拍卖会！vvip入场券！两张！”

王浩献宝似的挥舞着，唾沫横飞。

“什么？！”

楚悦瞬间像被按了开关，脸上的阴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狂喜到扭曲的表情。

她一把抢过那两张象征顶-级身份的金色卡片，声音因激动而尖锐拔高：

“云顶之巅？！真的是云顶之巅的票？！天哪！！”

她立刻像只开屏的孔雀，所-有的阴霾被巨大的虚荣冲散，猛地转向正要离开的叶凡，

示——威般地、响亮地在王浩油腻的脸上，“啵”了一口，声音充满了刻骨的鄙夷和炫耀：

“看见了吗？叶凡！自从甩掉你这个没用的累赘，我的日子才叫真——正的人上人！

知道这是什么吗？云顶之巅！顶——级圈子的入场券！

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只能在地上仰望的存在！”

叶凡的脚步，终于彻——底钉在原地。

他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

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再无半点温度，只剩下万-年玄冰般的森然寒意。

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带着刺骨的杀意和睥睨蝼蚁的漠然，

精——准地刺向楚悦那张因得意而扭曲的脸、王浩那谄媚的笑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楚悦脸上那夸张的炫耀笑容，如同劣质的石膏面具，在王浩脸上亲出的口红印映衬下，瞬间僵死。

一股无法言喻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寒意，毫无征兆地从她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得意的叫嚣卡在喉咙里，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叶凡没有说一个字。

他猛地转身，步伐沉重如山，每一步踏在光洁的大理石楼梯上，都发出沉闷如擂鼓般的“咚！咚！”巨响。

那声音，如同他胸腔里压抑着的、即将喷薄而出的滔天-怒火与惊世风暴，

回荡在死寂的楚家大宅，最终消失在楼梯的拐角，留下满室死一般的寂静和楚悦脸上褪不尽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