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程禹鹤在孙王峪的奇遇(2/2)
“他么的今儿个没被土匪捅死,也要被鬼狐吓死,既然是死爷就豁出去了!鬼怕恶人,老子今天就恶了!”程禹鹤想开了,忽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决定继续往前走!看着眼前不远处忽隐忽现的白色物体,程禹鹤下意识地还是脊背发凉。
在绝望与胆战心惊中,他不停地在沟坎坎中奋力前行着,深夜的风吹过林草发出哨子般刺耳的声响,树影偌鬼魅一样在他身后飘忽着!他听得到,感觉得到。“别回头!就这么直着往前走!”程禹鹤边走边给自己打气。
前方忽然‘呼啦啦’一阵响动,让程禹鹤本来就紧绷的心顶到了嗓子眼儿,他战战兢兢地走上了一个缓坡,却让他看到了惊厥的一幕:一座新坟呈现在眼前,那一片白色是插在坟上的“招魂幡”,那幡是丈二的白幡,在疾风的吹拂下,招魂幡”跳跃着、做响着!
“哎呦我去!”程禹鹤稳了稳心神,按照罗盘指引的方向绕过新坟继续往前走!
不久程禹鹤走到了坡下的一棵粗壮的槐树下,他靠着树小憩了一会儿后便继续往前走,他估计再走一个小时就能走出这片坡岭了!可走了十几分钟后,他发现刚才小憩的那棵粗壮的槐树又出现在眼前。
程禹鹤赶忙从怀中拿出罗盘定睛一看,罗盘的指针在飞快地乱转着……程禹鹤似乎明白了什么:难道自己到了鬼魂出没凌乱之地了吗?这是怎么了?我没走错路啊,是这个方向啊?程禹鹤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在惊悚中特意在粗壮的槐树树干上做了个记号,继续往前走。
一盏茶的功夫,他又走到了那棵粗壮的槐树前,定睛一看记号还在……程禹鹤精神几乎崩溃了!他告诉自己,继续走,不能停!不能停!他担心自己一停下来就会栽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正在程禹鹤拖着疲惫的身体不停地行走的时候,他忽然隐约听到了有人喊叫的声音!程禹鹤恍惚了!这个时候怎么人的喊叫声?他觉得自己出现异想出现幻觉了!此时他才意识到天色已经不再漆黑一片,而是目可见近物了!
“小伙子!小伙子!”一阵洪亮浑厚的声音从不远处传将过来。
程禹鹤驻足循声一看,前方好像一个人在不远处向他大声喊叫着。
“这不是臆想和幻觉吧!”程禹鹤擦了擦眼睛,确定是一个人在冲着他喊话。
他心悸之余缓缓地冲着那个人的方向走过去,前面一条哗哗作响尺把宽的溪流跃然眼前。程禹鹤迈过溪流才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条宽阔的土路,那个向他喊话的是一个体型壮硕的大汉正站在土路边向他挥着手。这名大汉五十岁左右年纪,上身短衫,下身深色宽松的收脚裤,古铜色的肤色一脸的络腮胡须。这个汉子身旁地上放着一个担子,担子两头各有一筐砂锅。
“小伙子,我老远就看着你了,围绕着前面的土丘转,你这是遇到鬼打墙了!”挑担人满脸关切地说道。
程禹鹤听罢平静了一下心情,连忙应道:“哦,原来是这样,我累死了,也吓死了,多亏遇见了您,大哥”!看到了跳担人,程禹鹤如同遇到了救星,心里终于是一块石头落了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看着面前狼狈不堪的程禹鹤,挑担人打了个哈欠,询问道:“小伙子,你家是哪儿的啊?”
“哦,长辛店的!”说罢赶紧起身,因为毕竟坐着和别人说话是不礼貌的。
“奥,咱哥儿俩正好能走一段顺道!”说罢,挑担人把砂锅担了起来,程禹鹤紧随其后在崎岖不平的坡道上走将起来。
此时天已渐渐破晓,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在万籁惧寂中,突然有了一声鸟叫,划破了这寂静,似乎宣告着夜的逝去。果然不大一会儿,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大地也渐渐地光亮了起来。
程禹鹤和挑担人边走边攀谈着。通过聊天程禹鹤了解到挑担人名叫纪宝山,砂锅村人,这一趟是去北平广安门内报国寺卖砂锅,因为要在中午之前挑到报国寺,卖完砂锅下午还要往回赶,所以半夜三更就挑着担上路了。六十多里路啊,为了挣点辛苦钱儿,只能半夜赶早儿,店是住不起啊!
程禹鹤懂得穷苦人生活的艰辛。他也把自己今天晚晌儿从亲娘舅家出来为了抄近路不走平道走坡道,后来又怎么被土匪抢劫又怎么遇到鬼挡墙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纪宝山。
纪宝山听罢皱了皱眉头说道:“这过路土匪子也是忒可恨了,算你倒霉!你看我,在这一带挑砂锅走路挑了二十多年,没见过土匪的影子,为什么,谁会抢一个穷棒子!哈哈!”
纪宝山笑罢看看程禹鹤狼狈不堪的样子觉得话说得不太合适,便和程禹鹤闲聊起别的来……
翻过一座坡岭,两个人又一起走了十多里路,宛平城的城楼已经影影绰绰在眼前了。
程禹鹤拱手对纪宝山言道:“大哥,有缘和您相遇,是我程禹鹤的造化!您有空儿一定要到咱们陈庄子禹鹤堂坐坐,咱们就此别过!”
纪宝山拱手回礼:“兄弟的心意哥哥心领了,一路小心!”
程禹鹤向回家的方向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对渐行的纪宝山喊道:“哥哥知道咱们相遇的地方是什么村?”
“孙王峪!”还有“你鬼打墙的地方,叫‘洪锦程墓’!”纪宝山应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