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九号容器，惊世传承（2/2）
就在扫描光束强行集中刺探他眉心的瞬间，灵魂深处那片破败空旷的幽冥景象仿佛被彻底激怒！那巨大空洞的深渊深处，似乎传出一道无声的、带着亘古死寂与毁灭气息的咆哮！
盘踞在眉心意识海的墨色漩涡骤然狂暴起来！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深潭，剧烈地旋转加速！一股冰冷的、带着绝对排斥与破坏意志的无形冲击波，自漩涡中心猛地爆发开来！
铮——！！
笼罩着许阳的蓝色立体扫描光图骤然剧烈闪烁！发出如同紧绷金属线被巨力拉扯即将崩断的尖锐嗡鸣！整个巨大的蓝色光图瞬间扭曲、变形！头部的光图更是如同信号不良的旧电视图像，疯狂地闪烁起大片大片的雪花噪点！那些代表大脑组织的蓝色光线疯狂摇曳，几乎要被那墨色的狂暴浪潮彻底冲散！
而那股源自墨色漩涡的无形冲击力，更是穿过了蓝光扫描层，如同最锋利的冰针，狠狠刺入许阳自身的意识！剧痛瞬间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仅存的理智！
“呃啊——！”许阳痛苦地嘶吼出声，身体在强大的束缚下剧烈地抽搐、绷紧，青筋从脖颈、太阳穴处暴起！他感觉自己本就脆弱不堪的意识，正被两种蛮横至极的力量当成战场疯狂撕扯、践踏！一种是要窥探、解析、剖析，如同最冷酷的解剖刀！另一种则狂躁地反抗、吞噬、破坏，仿佛源自深渊最底层的死寂风暴！
就在他感觉自己脆弱的神经快要被这双重风暴彻底绞碎时，一个略显急促、但依旧保持着理智框架的苍老声音，透过圆柱囚室的扩音器传了进来，带着明显的讶异和凝重：
“停下！林浩！立刻关闭d-7探针束，降低所有非核心能量场输出功率！目标精神场域正在发生强烈非线性排斥反应，接近崩溃阈值！强行扫描会导致目标精神溶解……不，不止是目标……核心污染源的熵值在失控性激增！”
随着这苍老声音的指令，笼罩着许阳全身、尤其是头部的刺眼蓝光骤然黯淡下去，压力骤减。狂暴的墨色漩涡似乎失去了强刺激的目标，旋转的狂态略微平复，但那些深入意识网络的细微黑色能量丝线却依旧存在，如同蔓延的剧毒藤蔓。
许阳如同刚从溺毙边缘被拖上岸，剧烈地喘息着，汗水如同小溪般从额角、脖颈滚落，浸润了冰冷的束缚带。他艰难地转动眼球，勉强将视线投向声音的来源。
在透明圆柱囚室的外围，是一个巨大而空旷的控制大厅。大厅被柔和的顶光和复杂的操作台指示灯照亮。操作台前，站着几个人影。最显眼的，还是那个身着全身墨黑色外骨骼、代号为林浩的战士队长，他覆面头盔下的视线如同冰冷的探针，穿透阻隔，依旧死死锁在许阳身上。
在控制台正中心，一位穿着白色实验服的老者正双手撑在台面上，身体微微前倾。他头发花白，面容瘦削而严肃，戴着一副宽大的全息投影操作眼镜（镜片上流淌着瀑布般的、普通人完全无法理解的复杂多维数据流），紧盯着囚室内发生的一切。刚才那苍老而严肃的声音，正是来自于他。他身边还有几个同样穿着白大褂或深蓝色技术服的研究人员，神情或紧张或专注，飞快地操作着虚拟键盘，处理着刚刚扫描得到的、充满了大量干扰和缺失的混乱数据流。
许阳认出了这个老者。资料照片上见过。张济舟院士，749局科技部的核心大脑之一，也是龙国屈指可数的灵能物理与高维空间理论的权威泰斗！
张济舟缓缓直起身，操作了一下眼镜。顿时，一个清晰的全息投影屏幕从他眼镜前端弹出，悬浮在许阳的囚室前方不远处。上面显示的并非密密麻麻的数据，而是一个被放大了数倍的动态三维透视图——正是刚才蓝色扫描光束勾勒出的许阳身体结构！尤其清晰的是他头部的图像，那个翻涌着墨色诡异漩涡的位置，被特意用醒目的红色高亮标记出来，周围还附上了大量剧烈波动的曲线图表和分析注脚。
隔着那层流转着冰蓝光丝的透明囚壁，张济舟那双掩藏在全息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得如同手术刀，直刺进来，落在许阳的脸上。那目光中充满了纯粹的、炽热的探索欲，以及看到前所未有现象时的强烈兴奋，但又没有丝毫面对同类的温度，反而更像是在观察一枚奇异宇宙矿石的核心结构。
“年轻人，”张济舟的声音透过囚室的扩音器传来，带着研究者的冷静和专业，“你体内寄宿的东西，‘污染源’或者说‘传承核心’，其量子态活性远超我们之前捕获的任何‘非标准灵枢’样本。我们暂时命名它为‘t-omega’核心。”他微微停顿，语速加快，带着不容置疑的探究意味：“告诉我，在你意识深处——那个正在对抗我们扫描的区域——你具体‘感受’到了什么？是否有明确的空间结构？规则形态？或者更具体的信息符号？”
感受？
许阳喘息着，张济舟那冰冷的学术提问像一把钥匙，猛地插入了他混乱的意识。不需要刻意回忆，那幅绝望的画面便无比清晰地浮现在脑海：断裂的忘川桥，如同史前巨兽的残骸悬浮在虚无之上；枯萎成无尽灰烬的彼岸花海；倒塌的判官殿，尘埃覆盖着空无一物的座椅；最触目惊心的，是中央那片巨大的、仿佛被挖走心脏核心的地府空洞深渊！
窒息、衰败、毁灭、亘古的孤寂……这些极端负面的情绪，如同来自幽冥最深处的冰水，瞬间将许阳刚复苏的意识淹没。这些“感受”太过庞大和恐怖，几乎堵塞了他的喉咙。他张开嘴，想嘶吼着描述那片令人绝望的废墟，却发现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巨大的恐惧和那股来自破败地府核心的冰冷死寂感如同无形的巨手扼住了他的喉咙，只能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破碎的嘶哑音节：
“呃…枯…桥…没…空…空的…” 每个字都像从极寒冰层下抠出来的冰渣，带着无尽的寒意和茫然。
张济舟镜片后的目光瞬间变得更加锐利如同鹰隼，捕捉着许阳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和那艰难吐出的破碎字眼。他身侧悬浮的虚拟屏幕上，代表着许阳精神波动强度和核心熵值（混乱度）的曲线在许阳试图描述的瞬间，再次剧烈地向上飙升！红色警告标志刺眼地闪烁起来！
“够了！” 林浩冰冷如铁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带着警告的意味，“张老！他的精神场和核心再次过载！压力在指数级提升！接触可能导致不可预知的强爆发！”
张济舟没有立刻回应林浩，他的眉头紧紧锁起，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敲击了几下，似乎在调整监测仪器的参数，压制着那飙升的曲线。但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囚室里那剧烈喘息、如同濒死的困兽般的许阳。
就在这时——
刺破耳膜的最高级别警报声毫无征兆地炸响，从控制大厅的每一个角落蜂拥而出！原本柔和的顶光瞬间转为刺目的、不断闪烁的深红色！
【警告！警告！监测到超大规模空间畸变！】
【坐标锁定：东经xxx，北纬xxx——东海专属经济区外缘！】
【能量特征识别：高浓度血怨类邪能！生物体积极度膨胀！】
【危险等级：一级天灾！重复：一级天灾！】
【识别目标：代号——“八岐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