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觉醒前世记忆(1/2)

腊月的沅陵乡下,北风格外凛冽。

陈远山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惊醒时,窗外还是漆黑一片。

梦里,他在香山的庭院里握着杨蜜的手,看着最后一缕月光从她白发间滑落。

然后是无尽的坠落,穿过云层,穿过星河,最后重重砸进这具年轻的躯体——戚长发的大徒弟,十七岁的陈远山。

他猛地坐起,胸口剧烈起伏。

借着破窗透进的微光,看清了这间土坯房:泥墙、草顶、一张桌子、两个木箱,还有对面那张床上熟睡的少年——师弟狄云。

记忆像决堤的洪水涌来。

前世的最后时刻,他们同时离世,手牵着手。

然后是混沌,是无边的黑暗,接着是婴儿啼哭,是农妇粗糙的手,是一个叫戚长发的师父阴沉的脸。

十七年了。

在这个《连城诀》的世界里,他已经活了十七年,直到今夜才真正“醒来”。

“远山哥?”对面床上传来迷糊的声音,“你……做噩梦了?”

狄云翻身坐起,憨厚的脸上带着关切。

这个师弟,将来会被陷害入狱,会被穿琵琶骨,会失去一切——如果按照原着。

陈远山——不,现在该叫回陈玄了——深吸一口气:“没事。云儿,你睡。”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狄云听出来了,但只是点点头,又躺了回去。

这个师弟向来不多问。

陈玄盘腿坐好,闭上眼睛,试着运转内息。

微弱,但确实存在。

紫霞神功的底子还在。

虽然这具身体从未习武,经脉尚未打通,但那股温润醇厚的道家真气,像深埋地底的泉眼,一经催动便汩汩涌出。

三成。

大约恢复了前世三成功力。

他睁开眼,望向窗外。

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该去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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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素心正在灶房生火。

十七岁的农家少女,粗布衣裙,手上生着冻疮,但那双眼睛——当陈玄推门进来,与她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个人都僵住了。

那眼神太熟悉了。

穿越一百五十年的时光,跨越两个世界的阻隔,依然清澈如初,依然藏着只有彼此才懂的狡黠与温柔。

“素心师妹,”陈玄开口,声音很轻,“昨夜……可梦见什么了?”

杨素心——杨蜜缓缓站起身,手里的柴火掉在地上。

她嘴唇微颤,眼圈瞬间红了。

“梦见……香山的月亮。”她轻声说,“还有,一个叫华思岳的孙女,哭着不让我走。”

陈玄两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粗糙、冰冷,但确确实实是她的手。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谁也没说话。

灶膛里的火噼啪作响,水缸里的水面映出两张年轻却写满沧桑的脸。

“真的是你。”杨蜜终于笑了,眼泪却掉下来,“玄哥。”

“是我。”陈玄握紧她的手,“这一世,我们又是师兄妹。”

“戚长发的大徒弟和二徒弟,”杨蜜擦掉眼泪,恢复了冷静,“时间点呢?剧情开始前多久?”

陈玄快速梳理记忆:“今年是万历三十七年。按原着,狄云和戚芳去万府大概在万历四十年秋。还有三年。”

“三年……”杨蜜走到灶台边,舀了一瓢水倒进锅里,“够我们做很多事了。”

“狄云必须救。”陈玄在她身边坐下,“还有戚芳。那孩子太单纯,原着里被万圭骗得团团转。”

“不止他们。”杨蜜往灶膛添了把柴,“凌霜华、丁典、水笙……这个世界的悲剧太多了。但我们不能急。”

陈玄明白她的意思。

他们虽然恢复了记忆和部分内力,但这具身体太年轻,这个世界太陌生,而戚长发——那个看似憨厚实则阴险的师父,此刻正在隔壁屋睡觉。

“先试探云儿和芳儿的心性。”陈玄说,“然后慢慢传功。不能直接说穿越,就说……梦遇异人。”

杨蜜点头:“武功要教,但更重要的是教他们看人的眼力。戚芳对万圭那种公子哥毫无抵抗力,得让她明白,外表光鲜的未必是好人。”

锅里的水开了,蒸汽升腾。

“还有科技。”陈玄压低声音,“这个世界相当于明朝中后期。火药、指南针、印刷术都有基础,但没形成体系。我们可以……”

“一步步来。”杨蜜打断他,“先改善生活,建立信任。让村民看到实效,才会跟着我们走。”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但最关键的,是要有自己的人。不能单打独斗。”

陈玄笑了。

这就是他的蜜儿,无论在哪一世,总能迅速抓住重点。

“吃饭啦——”

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戚芳端着簸箕进来,里面是几个杂面饼。

十七岁的少女,扎着两条麻花辫,脸红扑扑的,眼睛又大又亮,透着不谙世事的天真。

“大师兄今天起这么早?”她笑着把饼递给陈玄,“爹说等会儿要去镇上卖柴,让你和云哥多砍些。”

“好。”陈玄接过饼,状似随意地问,“芳儿,如果有一天,有个很有钱的公子哥喜欢你,要娶你,你会怎么办?”

戚芳眨眨眼:“那要看人好不好呀。要是像镇上的张少爷那样,仗着家里有钱就欺负人,我才不嫁。”

杨蜜和陈玄对视一眼,稍稍放心。

这孩子至少还有基本的是非观。

“要是他装得很好呢?”杨蜜拉着戚芳坐下,“表面温文尔雅,背地里却做尽坏事?”

戚芳歪着头想了想:“那……那怎么能看出来呀?”

“所以要学。”陈玄咬了口饼,“从今天起,师兄师姐教你们一些看人的法子。还有强身健体的功夫。”

“功夫?”狄云也进来了,眼睛一亮,“像说书先生讲的侠客那样?”

“差不多。”陈玄拍拍他的肩,“但练武不是为了打架,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重要的人。”

戚长发这时也踱了进来。

五十多岁的庄稼汉模样,背微驼,眼睛总是半眯着,看人时目光闪烁。

“一大早聊什么热闹?”他坐到主位,抓起饼就吃。

“爹,大师兄说要教我们功夫!”戚芳兴奋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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