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王权与民权的碰撞(1/2)
崇祯十三年的冬天,关中下了最后一场雪。
雪停那日,一队风尘仆仆的骑兵出现在潼关外。
为首之人身材魁梧,面有风霜之色,一双虎目不怒自威。
他没有打出“八大王”的旗号,只带了三五十亲卫,却让把守关隘的民主同盟新军如临大敌。
“张献忠求见石先生。”
守将不敢怠慢,快马直报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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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昊在长安新城的议事厅接待了这位名震天下的“流寇”领袖。
厅堂是新建的,窗明几净,墙上没有悬挂山水字画,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巨大的《关中山河水利图》和一幅《五年发展规划纲要》。
长条形的会议桌旁,坐着农会、工坊、学堂、医馆的代表——有老农,有工匠,有女医师,甚至有刚满十八岁的学生代表。
张献忠踏入厅堂时,脚步顿了顿。
他没有看到预想中的虎皮交椅、香炉屏风,也没有看到两旁肃立的甲士。
只有一群衣着朴素、眼神清澈的人,正围桌讨论着什么“义务教育普及率”和“工坊蒸汽机改良方案”。
石昊从主位起身。
他今日穿了一件深蓝色棉袍,袖口微卷,露出结实的小臂。
“张将军远道而来,有失远迎。”他执平辈礼。
张献忠打量着他。
眼前这个年轻人,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没有枭雄的霸气,没有谋士的深沉,倒像是个教书先生。
可就是这个像教书先生的人,十年间将关中经营得铁桶一般,连朝廷大军都不敢轻易来犯。
“石先生,”张献忠开门见山,“某家此次来,是想请先生共谋大事。”
他挥退亲卫,厅内只留双方核心数人。
“将军请讲。”
张献忠走到那幅《关中山河水利图》前,伸出粗粝的手指,从关中一路向东划去,划过河南,划过湖广,最终停在四川。
“天下糜烂,朱明气数已尽。”他声音浑厚,带着金戈铁马之气,“某家麾下已有二十万弟兄,所到之处,官军望风披靡。但某家知道——打天下易,治天下难。”
他转身,直视石昊:“关中十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仓廪实,教化兴。这些,某家都看在眼里。石先生大才,某家佩服。”
石昊静静听着。
“所以某家来,是想请先生出山。”张献忠眼中燃起炽热的光,“你我联手,某家取天下,先生治天下。待大事已成,某家登基为帝,封先生为丞相,关中可为王畿,一切制度,尽按先生之法推行!”
话音落下,厅内一片寂静。
几位学生代表面露怒色,老农代表则担忧地看向石昊。
石昊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讥讽,只有一种深沉的悲哀。
“将军,”他缓缓道,“您说‘取天下’——这天下,是谁的天下?”
张献忠一怔:“自然是天下人的天下。”
“那为何要‘取’?”石昊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
长安新城的景象涌入眼帘——整齐的街道,来往的行人,学堂里传出的读书声,工坊有节奏的机器轰鸣。
“将军请看,”他指着窗外,“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是百姓一锄一锄开垦的;每一间房屋,是百姓一砖一瓦垒起的;每一条道路,是百姓一锹一镐铺就的。这天下,本就是百姓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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