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另一重身份(2/2)
“若我想见你们东家,该如何?”
繁娘浸淫男人堆多年,也在燕都良久,知道这也是个不能惹的,知他也不是来找事的人。
她笑着道:“皇子殿下来我们茶楼,是观南楼的荣幸,可是我们东家今日恰好不在,这五千两本就是为了防一些宵小之徒。”
谢砚舟点了点头,略觉得有意思:“难不成没有其他达官显贵要见你们东家?”
“自然是有的,我们东家良善,美名在外,想见的人踏破门槛,若是真有人愿意花五千两见东家,东家当然愿意见一面,银子不赚白不赚,且那人花了五千两也并非只是见东家,买的东西都是他们的。”
谢砚舟听着越发觉得有意思,这观南娘子还真是个人精,前段时间她的事迹在街头巷尾传的沸沸扬扬,过几日又开起了这观南楼,倒是一如既往。
用这美名赚了不少银钱不说,偏是没有人会说她。
人人只想一见这观南娘子,瞧瞧是怎样的女子。
且这观南娘子赚到钱,总是游走在各国灾地,但凡有病疫、水淹、干旱等天灾人祸发生之地,皆有她的身影。
不是布施就是救人,的确像是神女下凡。
她赚钱也是为了给更多灾民,众人只会更感叹她的善举。
谢砚舟双指叩了叩桌子,沉思状:“请问我们今日可能见着她?”
繁娘脸色稍显抱歉:“东家行迹非是我们能知道的,只不过这段时间她在燕国,便偶尔能见着,东家具体在何处,正做什么,草民都是不知的,从来只有东家主动来楼里……”
谢砚舟心中有遗憾,第一次见她还是几年前了,如今再见,她竟成了如此人物。
不免失笑,果真是有胆识的女子,在燕都还处于男女尊卑之时,她已然开始用起了女子,且还不招人骂。
谢砚舟知道今日见不到她了,也准备离开,却忽然看见有人过来与繁娘说了几句话。
只一瞬,繁娘捂嘴一笑,看了他一眼。
待那人走后,繁娘走到谢砚舟跟前:“殿下,我们东家来了楼里,方才也让人去报了,且待东家应承。”
不多时,去的人回来报,说是东家答应见面了。
沈嘉穗没想到刚到楼里就有人来跟自己说,六皇子来了。
还点名要见她,她难免觉得好笑,平日里见不到他,今日在这里倒是他主动求见自己了。
沈嘉穗穿戴好一如既往的素衫,戴上了观南娘子戴的白色帷帽,怕暴露便又在脸上戴了一层薄面具。
谢砚舟见到眼前这人时,熟悉感又回来了,这身衣服和头上的帷帽,倒是像几年前一样。
而不同的是,这观南娘子好似怀了身子,小腹鼓胀,肚子大小倒像极了沈嘉穗如今的样子。
沈嘉穗用极其温柔的声线:“参见六皇子殿下。”
“不必多礼。”
沈嘉穗温柔道:“殿下可是有何事与草民相商。”
谢砚舟道:“你不必自称草民,以你我相称便是,我想与你谈一笔生意。”
沈嘉穗“哦”了一声:“想谈什么?”
谢砚舟有些好奇:“在说明之前,我想请问姑娘为何来了燕国?”
沈嘉穗滞住片刻,随口道:“我的郎君是燕国人。”
谢砚舟像是惊讶:“你嫁到了燕国?”
沈嘉穗笑了笑,拍了拍自己肚子,像是很幸福的样子:“嗯,如今怀了孩子,便随他回了燕国。”
“那可是之后要离开?”谢砚舟忙问:“我的意思是生产完。”
沈嘉穗点头:“也许是的,他如今有要事不能离开燕国,我自然是要与他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也好养胎 ,其实我素来不喜欢只待在家中。”
见谢砚舟似有保留,她继续道:“只不过若是六皇子与我谈生意的话,不必害怕我会卷款潜逃,这观南楼会一直在这,与殿下的生意应当不会有影响的。”
谢砚舟看了她防范的厉害,笑道:“既是谈生意,何不摘下面具,打开天窗说亮话。”
沈嘉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面具,轻声一笑:“不宜露面,若六皇子觉得我不坦诚,这生意许是不成的。”
谢砚舟眼见着脸色变了:“你倒是胆子大。”
“六皇子,今日任是圣上来了,这面具我也是取不得的,还望恕罪。”沈嘉穗不卑不亢,完全不怕他的威压。
僵持片刻,谢砚舟忽然笑出声:“你倒是有些不畏强权的气概,这生意,我与你做。”
沈嘉穗面具下的脸展露笑容,可声音仍是不显:“六皇子说便是。”
谢砚舟娓娓道来:“你来燕都不久且还美名在外,许是要引得各路高手要来此,宫中的人亦是不会放过与你,势必要你选一人为伍,若是愿意,我可与你结为同盟,保你和你的人在燕都安全,且宫中若有合适秘闻,我亦可告知你。”
他这一番话已经说明,他想拉她为伍,有了观南娘子这个人为伍,民心亦是大向,毕竟神女择选之人,定是大势所趋。
沈嘉穗没想到这个身份竟是如此香饽饽,倒是她想的少了,若是自己能助他,也算是帮自己的夫君,可助他登位的话,两个孩子若是男孩,怕是也得卷进风波中。
且她的两个孩子很大可能是不会受父皇喜爱的孩子,实在有些苦。
沈嘉穗突然靠近,小声问他:“您可是看上了那个位置?”
谢砚舟往后退了些,拉开二人距离:“的确有此计划,若我不争,没有活路。”
沈嘉穗愣了会,难不成听到的那些都是真的?这燕国的夺嫡之路也是危险。
她思考片刻,回他:“好,我在燕国这段时间,六皇子有事需要观南帮忙的,定万死不辞,可若是我有难,还请六皇子助我。”
谢砚舟点了点头:“自然,不过……敢问观南娘子你所嫁何人,是燕都的官宦人家、名流子弟还是从商之流。”
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沈嘉穗一时也被问呆了。
情况如此,她只能随意扯谎:“不是名流子弟,也不是家中从政,只是普通的商人,算不上什么富商。”
谢砚舟见她也不太想与自己细说,便只点头:“那便祝你我二人皆得偿所愿。”
“借六皇子吉言,听闻六皇子妃亦是怀的双胎?”
谈及这些,沈嘉穗明显发现谢砚舟的不愿。
“嗯,是双胎。”
沈嘉穗又说:“我也是双胎,听闻怀双胎的妇人总是更累,六皇子可得多陪陪她,莫像我这样,夫君几日见不着人。”
谢砚舟知她无恶意,但也着实膈应:“你对她这人如何评判?她嫁来那日之事,你可有听说。”
沈嘉穗见他是很认真的问,也想让他待自己好些,便隐隐约约夸了起来:“我只在几年前一场瘟疫中见过她,大概有一点印象,只觉她应当也是良善人,应该也没有传闻中那般不好。”
“从他人口中听到的,是为虚,若要真,还得自己与之相处,不过按我看来,她定然是非常喜欢你的,否则她也不必奔波万里来燕国。”
是啊,自己是很喜欢他的,平日不敢说,今日倒借着这个机会告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