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袁公子的脸,这回丢光了(1/2)

夜幕再次降临平舆。

但今晚的平舆城,和以往任何一个夜晚都不同。

城内,不再是宵禁后的死寂,而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战争后的血腥和紧张,而是一种劫后余生的狂欢和喜悦。

几乎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灯笼,百姓们自发地走上街头,将煮好的热粥、刚出锅的炊饼,送给那些刚刚从战场上撤下来的士兵。

“军爷,喝碗热粥吧!暖暖身子!”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颤巍巍地端着一个陶碗。

“小哥,吃个饼!你们辛苦了!”一个年轻的妇人,脸上带着羞涩又崇敬的笑。

士兵们,特别是那些“死营”的士兵,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当惯了土匪,被人人喊打。他们也当过俘虏,被人视为猪狗。他们何曾享受过这种待遇?

一个满脸刀疤的“死营”壮汉,接过老婆婆递来的热粥,滚烫的粥水让他布满老茧的手都觉得有些烫。他看着老婆婆那满是皱纹和善意的脸,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哭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他这一哭,像是点燃了导火索,周围不少“死营”的士兵,都红了眼眶,有的蹲在地上,抱着头,肩膀一耸一耸地抽泣。

他们是在为死去的兄弟哭,也是在为自己终于活得像个人而哭。

赵轩没有去打扰这场军民的狂欢。他带着李默和几个书吏,直接去了堆放战利品的校场。

校场上,火把烧得噼啪作响,将成堆的兵器铠甲照得寒光闪闪。

“府君,初步清点出来了!”李默抱着一本厚厚的账本,激动得满面红光,仿佛那上面写的不是数字,而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儿子。

“念。”赵轩坐在一个缴获来的袁军帅案后,神情自若。

“此战,我军阵亡七百八十二人,其中‘死营’阵亡七百一十人,陷阵营阵亡二十一人,骑兵及守城士卒阵亡五十一人。另有重伤三百,轻伤过千。”

听到这个数字,赵轩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伤亡,比他预想的要大。特别是死营,三千人出去,回来时少了将近四分之一。虽然他们是炮灰,但也是一条条人命。

“抚恤。”赵轩吐出两个字。

“府君放心!”李默立刻挺直了腰杆,“下官已经拟好了章程!所有阵亡将士,无论是否‘死营’出身,一视同仁!每家抚恤纹银二十两,田十亩!家中有子嗣者,由官府抚养至成年!无嗣者,记入英烈祠,由太守府四时供奉!”

“重伤者,赏银十两,伤愈后可选择退役或留任。轻伤者,赏银五两,肉十斤!”

这个抚恤标准,在整个大汉朝,都是闻所未闻的。别说是一般的诸侯,就是朝廷的正规军,阵亡了能给几百个大钱裹张草席就不错了。

赵轩点了点头,对李默的安排很满意。

“钱,从我私库里出。田,从查抄的那些豪强劣绅手里划。”赵轩的声音不容置疑,“告诉所有人,为我赵轩卖命,我绝不会亏待他们。活着的,有酒有肉有钱拿;死了的,我让他全家老小一辈子衣食无忧!”

“府君仁德!”李默激动地又要下跪,被赵轩一个眼神制止了。

“继续念缴获。”

“是!”李默清了清嗓子,声音都高了八度。“此战,我军俘虏敌军四千三百余人!斩杀……无法计数,至少五千以上!”

“缴获完好战马一千八百匹!各类铠甲三千五百副,其中铁甲过千!长刀、长枪、弓弩等兵器,共计一万两千余件!”

“另,在敌军营中,搜得粮草万石,金银珠宝……咳咳,不多,袁军是正规军,不像黑山贼那般家当都带在身上。”李默有些惋惜地说道。

赵轩笑了。

他要的不是金银,而是这些能立刻转化成战斗力的装备和兵员。

有了这批装备,他可以把“死营”里活下来的那两千多人,全部武装起来,从一群拿着粪叉子的炮灰,升级成真正的士兵。

有了这四千多俘虏,经过高顺的“阎王殿”一过,又能筛选出一批新的“死营”成员。

以战养战。

这才是乱世生存的王道。

“对了府君,”李默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又掏出一份名单,“这是‘死营’的叙功簿。按照您的吩咐,杀敌一人者,赏肉一斤;杀敌五人者,脱去奴籍,转为正兵;杀敌十人者,赏田五亩,发……发媳妇。”

说到“发媳妇”,李默的表情有点古怪。

“有多少人达标了?”赵轩饶有兴致地问。

“呃……杀敌一人者,一千三百余人。杀敌五人者,三百二十七人。至于杀敌十人者……”李默顿了一下,咽了口唾沫,“有……有六十二人。”

“这么多?”赵轩也有些意外。看来重赏之下,是真的有勇夫。

“那……那媳妇从哪来啊?”李默小声地问。这才是他最头疼的问题。平舆城里寡妇倒是有一些,但哪够这么分的。

赵轩敲了敲桌子,笑了。

“这个不急。先登记造册,把田地和正兵的身份给他们兑现了。告诉他们,媳妇是官府包办的,正在‘采购’的路上,让他们先把身子养好,别到时候洞房都进不去。”

“采购?”李默一头雾水。

赵轩笑而不语。

乱世里,什么最不值钱?人命。

什么最好买?也是人。

等他把袁术和袁绍搅和起来,豫州一乱,有的是流离失所的女子。到时候,他用粮食去换,既是收留,也是兑现承诺,一举两得。

处理完这些,赵轩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走,去看看我们那两位河北上将。”

……

袁军的临时伤兵营里,一片愁云惨雾。

颜良躺在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浑身缠满了布条,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没死,但比死了还难受。

全身大面积烧伤,火毒攻心,让他不停地发着高烧,说胡话。

“火……好大的火……”

“主公……我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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