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西行漫记，暗流涌动（1/2）

第八十五章：

“海隼号”的西行之旅，注定充满艰辛与不确定性。为了避开西班牙和葡萄牙的严密监控，赵承影与路易斯选择了最为迂回和危险的航线：先向南航行，穿过巽他海峡进入印度洋，然后并非直接西去好望角，而是沿着非洲东海岸北上，试图利用阿拉伯商人的航线网络，辗转前往波斯湾或红海区域，寻找荷兰或英国商站的踪迹。

航行是漫长而枯燥的。热带海域的酷热、变幻莫测的风暴、以及随时可能遭遇的海盗，都考验着这支小小先遣队的意志与能力。赵承影严格执行萧风的指令，尽可能低调，遇船则避，遇港则谨慎补给，绝不轻易暴露身份和目标。

路易斯则发挥了关键作用。他熟悉这条航线上的潜规则，懂得如何与沿途遇到的阿拉伯、印度乃至非洲海岸的商人、部落打交道，用携带的部分货物换取必要的补给和信息。通过零星的交谈和观察，他们逐渐拼凑出印度洋乃至更西方海域的势力格局：葡萄牙人依然控制着印度西海岸的果阿等地，但势力已显颓势；阿拉伯商人依旧活跃于东非和波斯湾；而关于“红发碧眼的北方商人”（指荷兰人和英国人）的消息也开始零星出现，据说他们在印度西海岸的古吉拉特、波斯湾的霍尔木兹、甚至遥远的东南亚的爪哇（与葡萄牙人和当地人争夺），都建立了商馆，势力正在迅速扩张。

经过数月的艰难航行，“海隼号”终于抵达了波斯湾入口的霍尔木兹海峡附近。这里曾是葡萄牙的重要据点，但据路易斯打探，近年来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船只也开始频繁出现在此，与葡萄牙人冲突不断。

赵承影决定在此冒险一试。他选择了一个偏僻的锚地，让大部分队员和船只隐藏起来，自己则带着路易斯和两名最机警的护卫，化妆成来自印度的亚美尼亚商人，乘坐小艇，混入了当时由阿拉伯人控制、但各方势力混杂的霍尔木兹港。

港口内果然如传闻般混乱而繁荣。阿拉伯独桅帆船、葡萄牙卡拉维尔帆船、以及几艘形制明显不同的、更加粗壮结实的三桅帆船（荷兰船只）停泊在一起。不同肤色、不同信仰的商人、水手、士兵穿梭其间，空气中弥漫着香料、汗水和海水的复杂气味。

路易斯凭借着过去的人脉和熟练的阿拉伯语，几经周折，终于联系上了一个为荷兰东印度公司服务的低级代理，一个名叫范德赫尔的弗里斯兰人。此人精明而贪婪，对突然出现的、自称拥有大量优质东方丝绸和瓷器的“亚美尼亚商人”充满了兴趣。

在一处嘈杂的咖啡馆的隐秘角落里，赵承影（化名穆拉德）在路易斯的翻译下，与范德赫尔进行了第一次试探性接触。

“穆拉德先生，你说你们有稳定的丝绸和瓷器来源？要知道，现在这条航路可不太平，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像秃鹫一样盯着。”范德赫尔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气质沉稳、不像普通商人的东方男子。

“风险越大，利润越高，不是吗？”赵承影（穆拉德）不动声色，“我们的货物，可以绕过马尼拉，直接运抵这里，或者……更靠近你们的地方。价格，绝对比你们从西班牙人手里转买要便宜得多。”

范德赫尔心动了。荷兰东印度公司最大的痛点就是无法直接获得足够的、优质的东方商品，尤其是中国的丝绸和瓷器，这严重限制了他们在欧洲市场的利润。如果能建立一条直接渠道……

“你们想要什么？”范德赫尔直接问道。

“友谊，和长期的合作。”赵承影按照萧风的指示，递上了一份礼单（部分随身携带的精品丝绸和瓷器），“我们希望与贵公司，乃至贵国，建立直接的贸易关系。我们提供货物，你们提供……安全的市场和必要的……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