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破而后立（上）（2/2）

“不错。”岳凌云点头，“但不是强攻。以我们两人之力，正面抗衡对方重兵把守的祭坛，无异于送死。我们需要一个计划，一个能最大限度发挥你青冥传承优势、并能引起内部混乱的计划。”

他看向林天，目光深邃：“你既已青冥本源液化，对青冥剑意的感应和操控应远超以往。你可能感应到，这寒潭深处，青冥剑残骸（剑柄）的具体状态？以及，它与上方祭坛之间，能量联系的薄弱点？”

林天闻言，立刻闭目凝神，将心神沉入胸口那滴液化青冥本源之中，并以此为核心，全力感应着周围，尤其是寒潭更深处的剑意波动。

片刻后，他睁开眼，眼中带着一丝奇异的光彩：“能感应到！剑柄依旧在寒潭最深处沉眠，但其散发的剑意，正被上方祭坛的邪阵以一种扭曲的方式强行抽取、污染！我能‘看’到那能量连接的通道，其中有一处……因为邪阵与纯正剑意的冲突，极不稳定，像是绷紧的弓弦，随时可能断裂！那里，应该就是最薄弱的节点！”

“好！”岳凌云抚掌，“那么，计划的关键，就在于你！我需要你，在仪式即将开始、所有能量汇聚到最巅峰、也是最不稳定的那一刻，潜入寒潭深处，接近那处薄弱节点！然后，以你液化的青冥本源为核心，全力激发一道最强的青冥剑气，不是攻击祭坛本身，而是攻击那处能量连接的薄弱点！将原本就扭曲不稳定的连接，彻底斩断！”

“斩断连接？”林天若有所思，“这样一来，祭坛就失去了从寒潭节点抽取能量的渠道，仪式必然受到重挫！甚至可能因为能量反噬，引起祭坛本身的部分崩溃！”

“正是！”岳凌云眼中闪烁着智谋的光芒，“而且，连接被斩断的瞬间，下方被压抑许久的青冥剑意，很可能会因为束缚消失而短暂爆发！这股爆发的剑意，对于正在主持仪式的魔教修士来说，将是极大的干扰和冲击！届时，我便从外部发起突袭，目标不是杀敌，而是制造更大的混乱，并尝试摧毁祭坛的几个关键辅助阵眼！里应外合，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林天提出疑虑，“如何确保我能在那关键时刻，潜入寒潭深处，接近节点而不被发现？祭坛周围必然戒备森严，寒潭水面恐怕也有监视。”

岳凌云从怀中取出一张淡银色的、薄如蝉翼的符箓，递给林天：“此乃‘匿影潜踪符’，乃我持剑峰秘传，激发后可在短时间内完美隐匿身形与气息，筑基期修士若不特意以神识反复扫描，也难以察觉。但时间有限，仅能维持一炷香（约五分钟）。你必须算准时间，在仪式能量汇聚达到顶峰前的一刻潜入，并在连接最不稳定时出手！”

他又取出一枚小巧的、雕刻着剑纹的玉符：“这是‘同心玉符’的子符，母符在我这里。你我各持一枚，可在十里范围内进行简单的意念沟通，用以协调时机。记住，时机至关重要！早了，打草惊蛇；晚了，仪式完成，一切皆休！”

林天郑重地接过符箓和玉符，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精妙符力和岳凌云的信任，心中涌起一股沉甸甸的责任感与豪情。

“首座放心，晚辈定不负所托！”林天斩钉截铁道。

“很好。”岳凌云看着他，眼中除了期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此行凶险万分，九死一生。但为宗门，为苍生，也为柳家血仇，我们别无选择。这三日，你需尽快熟悉新获得的力量，尤其是青冥剑气的凝聚与操控，务必做到收发由心，威力最大化。我会将一些剑气运用的技巧和实战经验传授于你。”

“是！”

接下来的三日，冰魄玄眼之中，一老一少进入了最紧张的备战状态。

林天如饥似渴地吸收着岳凌云传授的剑道经验和技巧，并结合《青冥剑气诀》不断练习。液化后的青冥本源，让他凝聚和操控剑气的效率、威力都提升了数倍。他能凝聚出的剑气，已从寸许增长到尺余，颜色更加深邃凝练，寒意与锋锐逼人。全力一击之下，冰穴石壁（虽被剑意侵染变得异常坚硬）也能留下深深的剑痕。

他也在不断尝试更精细地感应寒潭深处的剑意波动，尤其是那处能量连接的薄弱点，力求在关键时刻能一击必中。

岳凌云则一边调理自身伤势（在冰魄玄眼环境下恢复颇快），一边通过同心玉符，与外界残存的持剑峰弟子保持联络，获取最新情报，并暗中调集一些可靠的力量，准备在寒潭之战爆发时，于外围策应，制造更多混乱。

时间，在紧绷的备战中飞速流逝。

第三日，黄昏。

岳凌云与林天并肩站在冰穴入口（已被岳凌云以剑气临时封锁，隔绝内外），望着外面逐渐被暗红阴云笼罩的天空。

“时辰将到。”岳凌云声音平静，却蕴含着风暴来临前的压抑，“子夜时分，月阴最盛，亦是魔教血祭之时。我们按计划行事。记住，保全自身为重，若事不可为，立刻撤退，保存火种。”

“晚辈明白。”林天点头，将匿影潜踪符贴在胸前衣内，同心玉符握在手心。精钢匕首插在腰间，体内灵力与青冥本源缓缓流转，调整到最佳状态。

“出发。”

岳凌云袖袍一挥，封锁入口的剑气散去。两道身影，一青一灰，如同融入暮色的猎豹，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冰魄玄眼，朝着寒潭方向，义无反顾地潜行而去。

破晓前的至暗时刻，即将来临。而他们，将是刺破这黑暗的第一缕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