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暗流潜动（1/2）

寒潭石洞，时间在寂静与疗伤中悄然滑过。

林天盘膝而坐，周身笼罩着一层极淡的、几乎与洞中寒气融为一体的灰白色光晕。新生“冰墟灵力”在体内如同冰封解冻后的溪流，虽然细小缓慢，却持续不断地冲刷、浸润着破损的经脉。每一次灵力循环，都伴随着细微的刺痛与清凉的修补感，痛苦依旧，但林天早已习惯，甚至能从这痛苦中，更清晰地把握自身每一寸伤势的变化，以及对“冰墟灵力”更精细的操控。

随着主要经脉被勉强“缝合”，灵力循环逐渐稳固，修复的速度也开始以极其微小的幅度提升。丹田内，那枚灰白色、中心隐现青芒的归墟之核虚影，旋转得越发稳定有力，吞吐周围寒气转化灵力的效率，也在缓慢提高。

三天过去。

林天已经能够缓慢地、不牵动主要伤势地进行小幅度的肢体活动。右臂依旧沉重刺痛，无法用力，但至少五指可以勉强屈伸，不再是完全废掉的状态。最可喜的是，识海那“星空”中的青色星火，似乎也因为本体状态的稳定和新生灵力的滋养，光芒比之前凝实了少许，与灰白“星空”的共鸣也越发和谐。这意味着青冥残念并未消散，反而以一种更内敛、更本源的方式，成为了他力量体系的一部分。

他尝试着将一丝“冰墟灵力”凝聚于指尖。灰白色的光晕在指端流转，散发出冰冷沉寂、却又隐含一丝内敛锋芒的波动。这不再是单纯的“寂灭指芒”，而是融入了寒潭冰寂之意与青冥坚韧之魂的“冰墟指劲”。威力如何尚未可知，但掌控起来更加得心应手，消耗也更低。

另一边，柳萱经过三天的全力调养，气色也恢复了不少。脸上有了些许血色，虽然依旧苍白，但不再是那种近乎透明的死白。气息平稳了许多，肋下的伤口在林天坚持让她使用最后一点疗伤药膏后，也开始缓慢愈合。只是灵力透支过度，丹田枯竭，恢复起来比林天这种有“外力”（归墟之核）持续转化能量的情况要慢上许多。

两人偶尔会有简短的交流，多是关于伤势恢复情况和外界可能的动向。柳萱判断，他们跳入寒潭已过去数日，玄阴教在葬剑谷的主要目标应是彻底破坏封印节点，搜捕他们只是顺手而为。如今数日过去，谷内大战很可能已告一段落，魔教主力或许已经转移或撤出部分。但外面情况不明，贸然出去依然风险巨大。

“我们需要食物，和更多了解外界的信息。”柳萱看着石碗中仅剩的一点寒露，以及空荡荡的储物袋（大部分丹药都已消耗），轻声道。炼气期修士尚未完全辟谷，长时间饥饿和灵力匮乏同样会致命。

林天点头，目光投向石洞唯一的出口——那幽暗的水面。“这寒潭中，或许有鱼或其他生物。我可以试着……”

“不行！”柳萱立刻打断，语气坚决，“你伤势未愈，右臂几乎废掉，不能冒险下水。而且这寒潭诡异，水压寒气都非比寻常，万一引动旧伤或遇到未知危险……”

“那总不能坐以待毙。”林天看向她，“师姐你灵力未复，更不宜冒险。我现在行动已无大碍，体内灵力虽弱，但对寒气抵抗颇强，可以一试。只需在靠近洞口浅水处探查即可。”

柳萱看着他平静而坚持的眼神，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她沉默片刻，从发间取下一枚不起眼的、形似柳叶的淡绿色玉簪。“这是我母亲留下的‘碧水簪’，能略微辟水、预警水下危险，并指引方向。你带着，若有不对，立刻退回。”

林天接过玉簪，入手温润，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柔和而精纯的水灵之力。“多谢师姐。”

他没有再耽搁，将玉簪小心别在衣襟内侧，深吸一口气，调动起那新生的、对寒气有特殊亲和力的“冰墟灵力”，在体表形成一层极薄的灰白光膜。然后，他缓缓步入冰冷的潭水中。

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全身，远比空气中更甚。即便有“冰墟灵力”护体，林天仍感到肌肉微微痉挛，伤口传来细密的刺痛。水压也比预想中更大，仿佛有无形的手挤压着身体。

他稳住心神，按照柳萱告知的简单法门，注入一丝灵力到碧水簪中。簪身微微一亮，散发出一圈淡绿色的柔和光晕，将周围数尺的潭水微微排开，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可供呼吸的空间（虽然极其稀薄），同时一股清凉的水灵之气萦绕周身，抵消了部分水压和寒意，让他感觉轻松了不少。

借助簪子微光，林天看清了洞口附近的情况。水下岩壁布满滑腻的深色苔藓和一些奇异的、散发着微弱蓝光的菌类。潭水幽深，向下望去一片漆黑，仿佛连通着九幽。他不敢深入，只是在洞口附近三四丈的范围内小心摸索。

很快，他发现了一些紧贴岩壁生长的、如同黑色水草般的植物，叶片肥厚，入手冰凉，隐约蕴含着一丝微弱的灵气。他小心采集了几簇，放入一个临时用布料做的简易网兜。

接着，他又发现了几条在岩缝中缓慢游动的、近乎透明的小鱼。这些鱼不过手指长短，行动迟缓，似乎习惯了潭底的黑暗与寒冷。林天屏息凝神，瞅准机会，以“冰墟指劲”隔空轻弹，一道极细的灰白气劲无声射出，精准地击中一条小鱼，将其震晕，然后迅速捞起。

采集水草、捕捉小鱼的过程异常缓慢而小心，对林天的体力和心神都是不小的消耗。但他咬牙坚持，直到网兜里有了足够两人数日食用的水草和七八条小鱼，才停止。

就在他准备返回时，碧水簪的光芒忽然急促地闪烁了几下，簪尖微微指向斜下方的黑暗深处。

有危险？还是有特殊的东西？

林天心中一凛，立刻停止动作，凝神戒备。他不敢用神识贸然探查（神识在水中受限且易被察觉），只是紧紧盯着簪尖所指的方向。

等了片刻，并无异常动静，只有潭水缓慢地流动。但碧水簪的警示光芒并未熄灭。

林天犹豫了一下，决定靠近一点看看。他贴着岩壁，朝着簪尖指示的方向，缓缓下潜了约莫两丈。

光线更加昏暗，寒意更浓。借着碧水簪的微光，他看到前方岩壁底部，似乎有一片颜色略深的区域，像是一个被碎石半掩的凹陷。而在那凹陷附近的水中，悬浮着一些极其微小的、散发着暗红色微光的颗粒，如同水中飘散的血雾。

“这是……？”林天心中一动。他小心地靠近，避开那些暗红光点，来到凹陷处。

只见凹陷内，静静地躺着半截断裂的、颜色暗红的骨状法器，还有几片破碎的、绣着狰狞鬼面的黑色布片。法器断裂处，依旧残留着极其微弱的、令人心悸的阴邪波动，而那些暗红光点，正是从这法器上散逸出来的。

“魔教修士的残骸和破损法器？”林天立刻认出，这很可能是之前追杀他们、被他那失控一击波及到的某个邪修遗落之物。没想到被寒潭暗流卷到了这里。

他仔细感应了一下，法器中的邪力已然散逸大半，残余的些许也被寒潭阴寒之气侵蚀，变得惰性。但法器本身的材质似乎颇为特殊，即便断裂，依旧坚硬冰冷。

“或许……有点用处。”林天想了想，用一块水草包裹住手，将半截骨状法器和几片较大的布片捡起，放入网兜。这些魔道之物本身邪秽，不宜直接使用，但或许可以研究其构造，或利用其材质。

不再停留，林天迅速上浮，返回石洞。

“哗啦”一声水响，林天湿漉漉地爬上岸，脸色因寒冷和消耗而更加苍白，但眼中带着一丝完成任务后的放松。

“你怎么样？”柳萱立刻上前，递过一块（相对）干燥的布巾。

“没事，有点冷而已。”林天快速擦干脸上和手臂的水珠，将网兜递给她，“找到些能吃的东西，还有……一点意外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