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异变源头（1/2）

赤阳朱果带来的恢复远超预期，不仅驱除了大半幽冥邪力，更让林天衰弱的生机重新焕发。骨骼开始愈合，经脉在“冰墟剑元”持续不断的温养下，也渐渐恢复了些许韧性。虽然距离全盛时期仍相差甚远，但至少已非之前那般濒死垂危的状态。

有了基本的自保之力，林天开始加速向北行进。他心中始终记挂着天阙宗的战局，记挂着黑风峡的同门，更记挂着那枚被古传送阵带走的幽冥印记碎片——那东西总让他隐隐不安。

莽荒的边际似乎遥遥无期。但随着前行，林天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环境发生了一些不易察觉的变化。

最明显的是灵气。原本稀薄暴烈的莽荒灵气，在进入一片更为古老幽深的原始森林后，竟变得……更加“混乱”和“沉寂”。不是稀薄，而是像一潭被搅浑后又迅速沉淀的死水，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粘稠感，其中混杂着浓郁的木灵之气、土灵之气，却也掺杂着更多难以言喻的“衰败”、“惰性”能量。

其次是植被。树木更加高大古老，动辄需要数人合抱，树皮黝黑皲裂，如同龙鳞。林间光线昏暗，地面堆积着厚厚的、几乎不曾腐烂的落叶层，踩上去软绵绵的，散发出浓烈的腐朽气息。许多树木的枝干扭曲怪诞，形态狰狞，仿佛在漫长的岁月中承受了难以言说的痛苦与扭曲。

妖兽的踪迹也减少了，即便偶有发现，也大多是些形态奇特、气息阴森、仿佛与这片森林融为一体的古怪生物。它们对林天的敌意似乎并不强烈，更多是漠视与警惕，仿佛他只是这片死寂之地一个微不足道的闯入者。

“这里的‘道韵’……被扭曲了。”林天停下脚步，仔细感应着。归墟之核对“终结”、“衰败”、“混乱”的感知最为敏锐。他能感觉到，这片森林的核心区域，似乎存在着一个强大的“源头”，持续不断地向外散发着某种扭曲、侵蚀性的力场，改变着周围的天地法则与能量构成。

这种扭曲，与幽冥之力的阴邪污秽不同，更加古老、更加本质，仿佛是一种……“病入膏肓”的天地之“伤”。

“难道……莽荒深处，也受到了某种波及？或者，这里本身就存在着什么问题？”林天心中疑窦丛生。天阙宗的九幽封魔大阵镇压着幽冥裂隙，若阵法松动或幽冥之力外泄，是否也会影响到与之相邻的莽荒地域？还是说，这里存在着另一个不为人知的隐患？

他犹豫了一下。继续向北，离开这片诡异的森林，无疑是更安全的选择。但内心深处那股源自归墟之力的“探究”欲望，以及青冥星火对“异常”的隐隐排斥与警惕，却驱使着他向那扭曲的源头靠近。

“或许……能发现什么线索。”林天最终做出了决定。他调整方向，不再单纯向北，而是开始朝着那“扭曲感”最强烈的中心区域，小心翼翼地潜行而去。

越靠近中心，环境的变化越是触目惊心。

树木开始出现大面积的枯死，并非被火烧或虫蛀，而是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生机，枝干变得灰白、脆弱，一碰即碎。地面上开始出现一道道深不见底的裂缝，裂缝中弥漫出淡灰色的、带着刺鼻硫磺味的雾气，雾气所过之处，连岩石都变得酥松易碎。

空气变得更加粘稠沉重，呼吸都感到困难。灵气几乎完全“死寂”，无法被正常吸收，反而带着一种令人昏昏欲睡的“惰性”。若非林天拥有归墟之力，可以强行转化这“死寂”能量，恐怕早已灵力停滞，行动艰难。

他开始遇到一些形态更加古怪的“东西”。有如同树木和岩石混合而成的、缓慢移动的“石木怪”；有浑身流淌着灰色粘液、散发出腐臭气息的“软泥兽”；甚至看到了一些半透明、如同幽灵般在林间飘荡的、没有固定形态的“能量体”。这些东西实力不强，大多介于炼气中期到后期，但攻击方式诡异，带着强烈的“污染”和“侵蚀”特性，一旦被它们击中或沾染，体内灵力就会迅速变得迟滞，生机也会加速流逝。

林天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依靠改良后的身法和强化过的木杖（以及偶尔使用的“幽影”短剑），配合“冰墟剑元”那强大的侵蚀与净化特性，艰难地清理着道路。

“冰墟剑元”对这些被“扭曲”能量污染的生物，似乎有着极强的克制效果。灰白色的剑芒所过之处，无论是石木怪的坚硬外壳，还是软泥兽的粘稠躯体，亦或是能量体的虚无形态，都会被迅速冻结、分解、化为最基础的能量尘埃，仿佛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需要被“归墟”的错误。

但这种战斗消耗巨大，且无法获得任何补充（击杀这些怪物无法吸收到正常灵气）。林天的伤势又开始隐隐作痛，恢复的速度明显放缓。

就在他开始考虑是否应该放弃探索，原路返回时，前方传来了巨大的、仿佛心脏搏动般的低沉轰鸣声！

“咚……咚……咚……”

每一声轰鸣，都伴随着大地的轻微震颤，以及周围扭曲能量的一次剧烈波动。空气中弥漫的灰色雾气随之翻涌，那些扭曲怪物的活动也变得异常活跃和暴躁。

林天伏低身体，将隐匿提升到极致，朝着轰鸣声传来的方向摸去。

穿过一片彻底死寂、如同白骨森林般的枯木区，眼前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直径超过百丈的环形坑陷！

坑陷深不见底，边缘陡峭，坑壁上布满了扭曲蠕动的、如同血管般的暗红色脉络，这些脉络微微鼓胀，伴随着那低沉的心跳声搏动着，不断将某种暗红色的、粘稠的、散发着浓烈不祥与毁灭气息的“液体”，泵入坑陷深处。

而在坑陷的中心，并非完全的黑暗，而是悬浮着一团直径约十丈的、不断扭曲变幻的、暗红与漆黑交织的巨大光团！光团表面，无数扭曲的面孔和符文闪烁明灭，发出无声的哀嚎与咆哮。那低沉的心跳轰鸣，正是从这光团核心传出！

更让林天心神剧震的是，他清晰地感觉到，弥漫整片森林的扭曲、衰败、死寂的力场，其源头正是这个巨大光团！而光团散发出的气息……虽然同样充满了毁灭与不祥，但其本质，与他之前接触过的幽冥之力，并不完全相同！

幽冥之力更偏向阴邪、污秽、死寂，带着强烈的“掠夺”与“堕落”意味。而这光团的力量，则更加原始、暴烈、混乱，仿佛是一种不受控制的、纯粹走向“崩坏”与“终结”的狂暴力量！其中甚至混杂着一丝……极其微弱、却让林天体内归墟之核产生强烈共鸣的、属于“归墟”道韵中“大破灭”、“大终结”的意境！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林天心中骇然。难道是某种失控的、走向自我毁灭的远古阵法核心？还是被污染的天地灵脉节点？亦或是……某种未知的、与“终结”相关的恐怖存在沉睡或封印于此？

就在他震惊观望时，那巨大的暗红光团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或许是林天身上归墟之力的微弱共鸣），猛地一阵剧烈收缩！

紧接着，一道仅有手臂粗细、却凝练到极致的暗红光束，毫无征兆地从光团中射出，速度快得超越了神识反应，直取林天藏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