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最后通牒（2/2）

然后是她那带着哭腔、却无比清晰的嘶喊：“是！我后悔了！我后悔死了！如果早知道你会变成今天这副穷酸没用的样子！我当初……我当初绝对不会……”

她的声音，她亲口说出的、充满怨恨和否定的话语，在这熟悉的客厅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对她自己的凌迟。

宋雨晴的脸，在这一瞬间，血色褪得干干净净，惨白如纸。她拿着协议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纸张发出簌簌的声响。她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踉跄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她终于明白，秦砚之前的冷漠、疏离，乃至那次录音时的引导，都不是一时意气，而是处心积虑的铺垫！他早已不是那个她会耍耍脾气、闹闹情绪就能掌控的男人，他悄无声息地收集了这么多证据，像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只等着这致命的一击。

恐慌，巨大的、灭顶般的恐慌，如同冰水般从头顶浇下，让她浑身发冷，牙齿都开始打颤。她之前所有的笃定、所有的优越感，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她这才意识到，秦砚是真的要离开，而且是带着足以让她身败名裂、在离婚官司中陷入绝对被动的证据离开！

“不……不是这样的……秦砚，你听我解释……”她猛地扔下协议，扑上前想要抓住秦砚的手臂，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和哭腔，眼泪瞬间涌了出来，糊花了精心描绘的眼妆，“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不好，是我胡说八道，是我鬼迷心窍……”

她语无伦次地哭诉着，试图挽回，脸上充满了真实的恐惧和哀求，与片刻前那隐隐的窃喜判若两人。“我不要离婚！我不能离婚！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我以后一定改，我一定和赵东阳断绝来往，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你看，房子你都给我了，我们还有挽回的余地的，对不对？”

她仰着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试图从他眼中找到一丝一毫的动摇、怜悯，或者哪怕只是一丝对过往的留恋。

然而，没有。

秦砚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她抓着自己的衣袖，眼神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深邃，冰冷，没有泛起丝毫涟漪。他看着她涕泪横流、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中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种彻底的、尘埃落定的疲惫和解脱。

他等她的哭诉稍微平息了一些，才缓缓地、坚定地，将自己的手臂从她颤抖的双手中抽了出来。动作并不粗暴，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签字吧。”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却比任何怒吼都更具力量，“这是对你，对我，都最好的结局。”

他看着她瞬间绝望的眼神，补充了最后一句，断绝了她所有的幻想：“协议不签，那就只能法庭上见了。届时，你今天看到的、听到的这些，将会呈交给法官。”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判决，彻底击垮了宋雨晴。她瘫软在地毯上，失声痛哭，不再是表演，而是发自内心的、意识到即将失去一切的恐惧和绝望。

而秦砚，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如同看着一场与己无关的悲剧。他的眼神，自始至终，没有丝毫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