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晚上阎阜贵(2/2)

没成想贾梗母亲竟是这般做派,明明家底殷实偏要装穷告贷。”

瞧出来了?

我虽教书却不痴傻。

贾老太太说钱是她放的,这话哄鬼呢。”

明白人!这院里腌臜事多了去了。”

可我看阎老师与您交情甚笃?

何雨柱嗤笑:这么跟您说吧,这院子里就没几个善茬。

叁大爷家?他特意解释道:就是阎老师府上。

前些时日我岳家因成分问题举家南迁,组织上补偿我个购房指标。

我在外头还有处宅院,这帮人便红着眼惦记,变着法给我说媒,巴不得我欠人情好开口租房。”

原来如此。

那您怎不搬去那边住?

祖宅在这儿,空着准招贼。

借给李家,张家跳脚;借出去容易收回来难。

索性自己守着,叫他们干着急!

冉秋叶颔首:在理。

今儿可算开了眼,原以为贾梗母亲是个厚道人。”

她才是院里的人精。

寡妇拉扯三个崽伺候恶婆婆是不易,可她从不想着晋升工级。

一级工二十七块五,涨一级全家都能吃上饱饭。”

今日找我借钱,八成知道叁大爷要撮合你我。

借了钱,就能在您跟前显摆与我相熟;不借呢,又说院里人薄情。

横竖都能搅黄这桩姻缘。”

听罢这番剖析,冉秋叶方知其中竟有这许多弯绕。

论起勾心斗角,她确实不是这些市井之徒的对手。

没承想内里这般复杂,经您点拨倒真是这个理儿。

幸而我及时抽身,又听了您这番肺腑之言,否则定要误会了您。”

跟您交个底,那些耍心眼的肚肠都是黑的。

没两把刷子,这院子少来为妙,省得被人贩了还帮人数票子。”

何师傅说话真风趣。

倒也没这般骇人,俗话说经一事长一智,往后远着些便是。”

正是这个理儿。

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蠢事我从不干。

换作旁人,明知相亲对象要来,打落牙齿也得和血吞。

我偏把窗户纸捅破,横竖丢人的不是我!

确实不该硬撑门面。

何师傅,起初阎老师说要介绍对象,提及您的情况时我还颇为抵触。

想着妻儿刚走就要续弦,如今看来全然不是这般。”

实话告诉您,眼下我真没这心思。”

冉秋叶眸中掠过一丝黯然,转而问道:何师傅,说说您擒特务的事吧。

听闻您立过这等功劳,我着实钦佩。”

何雨柱暗忖:本不想相亲,看冉老师这架势,莫不是真瞧上我了?既然问起,倒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便道:说起擒特务,那可真是巧儿她娘打巧儿——巧急(极)了。

我表婶开着间小酒馆,常去听人侃山,在那儿认得个人。

年三十在表叔家守岁,如厕时撞见那特务。

当时不知底细,恰给妹子买了炮仗,就点了个扔他身后,吼了嗓子不许动。

谁知这厮直接摸出把枪来......

呀!那可如何是好?冉秋叶惊得攥紧了围巾。

何雨柱朗笑道:那会儿才十八,愣头青一个。

见他亮枪,我蹿上去就是记黑虎掏心,直接给人擂晕了。

后来在街坊帮衬下捆了人,才知是个特务。”

转眼已至冉秋叶家门前,何雨柱拍拍自行车座:到地儿了,您早些歇着,我这就回了。”

劳烦何师傅了。”冉秋叶紧了紧围巾,眼波流转,与您说话真痛快,下回能否再叨扰?顺道带我去小酒馆见识见识?

那必须的!我每日雷打不动去喝两盅,比在院里跟那些牛鬼蛇神周旋痛快百倍。”

何师傅......冉秋叶忽然压低嗓音,您就真没想过再成个家?

何雨柱咧开嘴,月光映得牙齿雪亮:跟您交个底,我媳妇孩子是亲手送走的。

老丈人家是资本家,这年月成分不好就是催命符。

为保娘俩平安,只得让她们暂避风头。

不过我寻思着,总有团圆那天。”

冉秋叶心头剧震。

这年头夫妻反目的比比皆是,能为妻儿冒杀头风险,若被查实可是要吃花生米的。

天色已晚,回吧。”何雨柱跨上自行车,脚蹬子一踩,身影渐融在月色里。

冉秋叶神色肃穆地说道:何师傅,今天这些话我绝不会对外透露半个字。”

哈哈!何雨柱爽朗的笑声在巷子里格外响亮,就算你到处宣扬,我也绝不会承认!

两人相视而笑,彼此心照不宣。

改日再聊,先走了!车轮碾过石板路,何雨柱的身影渐渐融入夜色。

冉秋叶站在门前,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看似粗犷的男人身上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