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你是…他吗？（2/2）

月姬脚步顿住，缓缓回身，脸上带着适度的疑惑，仿佛在询问还有何事。

灯火阑珊处，紫阳凝视着那张与记忆中人影重叠了六七分的仪态，看着他眼中那完美到近乎虚假的平静，终于将那句盘旋已久的话问出了口，声音很轻，却清晰得如同冰裂：

“你……是他吗？”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月姬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连睫毛都未曾多颤动一下。他只是微微偏头，露出了一个更加得体、甚至带着些许茫然的无辜表情，紫晶般的眼眸中映着灯火，也映着紫阳紧绷的身影。

“紫阳阁下，”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他’……是指谁？”

这一句反问，温和有礼，却将他滴水不漏的伪装，加固得如同最坚硬的寒冰，将紫阳所有翻涌的猜测与期待，都冻结在了原地。

蜂须贺虎彻将手中的茶碗轻轻放在案上，瓷碗与木桌相触发出一声轻响，恰好打断了殿内的沉默。他抬手理了理衣襟，深蓝色的袴摆随着动作微微晃动，语气里带着几分回忆的沉缓：

“……这便是我当时在外廊听见的全部了。”

他抬眼看向围坐的众人，目光扫过神色各异的刀剑男士们，最后落在主位上那个若有所思的身影上，眉头微蹙：“之后的事，诸位想必也都看在眼里——主公这几日总是走神。”

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词句，指尖无意识地在膝头轻轻点着：“前几日清点仓库时，他拿着账册站在架子前，眼神发直，连膝丸君在旁边问了三遍‘是否要整理这些派对的东西’都没听见，直到烛台切先生递上热茶，才猛地回过神来，说是在想别的事。”

“还有昨日练剑时，”蜂须贺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担忧，“长谷部君陪他对练，明明是惯用的太刀技法，他却在格挡时慢了半拍，若不是长谷部君收招及时，只怕就要伤着自己。问起时，也只说是夜里没睡好。要知道他平时都不会这样子的。”

他微微前倾身体，语气里添了几分肯定：“绝非简单的困倦。方才我去书房送文件，见他对着窗外出神，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月见草纹样的衣服。眼神空茫得很，连我进门都未曾察觉。”

“究竟在想些什么，主公半句未提。”蜂须贺叹了口气，抬手按了按眉心，“只是那副模样，倒像是心头压着什么事，既放不开，又解不开，连带着周身的气息都沉了几分。”

殿内再次安静下来，只有廊外的风声轻轻掠过。众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相似的困惑——那日茶话会的尾声，紫阳大人那句“你是他吗”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不仅搅乱了当时的气氛，竟还在主公心里漾开了这么深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