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云贵南洋（1/2）

同一日，沈记总号，后院密室。

沈砚面前站着两人。左边一人，年约三旬，身材精悍，皮肤黝黑，眼神锐利，穿着半旧的靛蓝短打，正是常年跑西南山货的沈七。右边一人，则年轻些，约莫二十五六，面容普通，但一双眼睛格外灵活，透着海风磨砺出的粗粝与精明，是福伯的孙子，通晓番语、熟悉海情的阿海。

两人面前的小几上，各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褡裢，里面是金叶子、散碎银两、不同面额的银票，以及几份盖着不同地方官府印鉴、身份各异的空白路引和商引。还有两把打造精良、可折叠的短弩，和数包用油纸封好的、沈家秘制的伤药与解毒丸。

“此去云贵（南洋），山高水远（风波险恶），一切，以保全自身、建立联系、摸清门路为要，切不可贪功冒进，更不可暴露与沈记的关联。” 沈砚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沈七，你走云贵。播州杨氏土司那边，二叔公已修书一封，你带去，见机行事。杨氏控制着云贵通往蜀中和湖广的重要商道，且其地盛产各种山货药材，辣椒或许也有，只是不为外人所知。你的任务，是设法与杨氏搭上线，建立稳定的货物采购渠道，尤其是辣椒、花椒，以及可能用于‘麻辣’配方的其他特殊香料。同时，摸清云贵各地物产、交通、势力分布，特别是那些官方控制薄弱、可做隐秘通道的区域。”

“是，少东家！” 沈七抱拳，声音沉稳，“小的定不负所托！”

沈砚点头，又看向阿海：“阿海，你走南洋。目标，吕宋、暹罗、占城等地。这些地方气候炎热，盛产各种香辛料，品质极佳。你持我的信物，去寻‘海澄帮’的陈帮主，他早年欠沈家一个人情，会给你提供必要的帮助。你的任务，一是寻找品质优良、价格合适的辣椒（或许名称不同）及其他香料货源；二是考察南洋诸国的港口、商船、贸易规则，寻找可靠的、可长期合作的番商；三是……若有可能，暗中留意，是否有安全、隐秘的海路，可绕开朝廷市舶司的监控，将货物直接运至东南沿海，再转入内河。此事需万分谨慎，绝不可留下把柄。”

阿海眼中闪过兴奋与凝重，也抱拳道：“少东家放心！阿海晓得轻重！定将南洋的门路，给少东家蹚出来！”

“好。” 沈砚从怀中取出两枚半个巴掌大小、非金非木、刻着复杂云纹的黑色令牌，分别递给二人，“这是‘墨羽令’，见令如见我。若遇生死关头，或需调动沈家在某些地方的暗桩资源，可凭此令。但非万不得已，不得轻用。记住，你们是独立的行商，与沈记明面上的生意无关。即便失手，也绝不可牵连沈家。但若成功归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二人，“沈某必不亏待，许你们一世富贵，与沈家共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