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铁案收网(1/2)

秦淮茹那幅血书,像块烧红的烙铁,烫穿了轧钢厂维持多年的那层“和气体面”。

厂党委再也捂不住了。当天下午,紧急扩大的党委会上,面对杨总工拍在桌上的录音证据、货场绑架案的报告、老侯和“疤脸”等人的初步口供,以及办公楼前越聚越多、议论纷纷的工人,原先还想“控制范围”的几位领导,终于顶不住压力。

会议决定:孙副科长、易中海立即停职,接受审查。由杨总工、韩组长牵头的工作组,扩大调查范围,彻查三十年前合金丢失案、林爱国母亲死亡事件、近期铜件栽赃陷害案及关联的非法拘禁伤害未遂案,一查到底,无论涉及谁!

决定一公布,全厂哗然。机修车间更是炸了锅。郭大撇子一整天都缩在角落里,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工具箱。原先跟易中海走得近的几个老师傅,也都低头干活,大气不敢出。

工作组这回雷厉风行。首先提审了已经落网的“疤脸”一伙和孙副科长的司机。在确凿证据和强大压力下,司机最先扛不住,交代了孙副科长如何指使他联系“疤脸”等人,试图绑架老侯灭口,以及之前如何与易中海合谋,利用老侯盗窃铜件栽赃林爱国的事实。

“疤脸”也撂了,承认受孙副科长司机和赵大勇(已由保卫科控制)指使,之前试图在废料库转移赃物(正是那晚林爱国撞见的),后来负责绑架老侯并设伏林爱国。

随后,工作组在厂档案室尘封的最底层,找到了当年“特管组”的部分残留档案。虽然核心账目早已不见,但几份泛黄的物资调拨单和核销记录上,发现了明显的笔迹不一致和编号涂改痕迹。经初步核对,至少有价值数万元(按当时币值)的进口特种合金,账目不清,去向不明。

更关键的是,在一份边缘已脆化的会议记录草稿背面,发现了几行模糊的铅笔字,像是随手计算,但提到了几个代号和重量,与后来丢失的合金型号、数量惊人地吻合。而这几行字的笔迹,经初步辨认,与易中海父亲留在另份普通文件上的签名笔迹特征高度相似!

三十年前的铁案,松动了。

与此同时,另一路人马根据陈大夫当年调动记录,远赴邻省一个偏僻的矿区职工医院,找到了早已退休、须发皆白的陈老大夫。

提起往事,老大夫浑浊的眼睛里立刻涌出泪水:“造孽啊……我记了一辈子……那天晚上,林家的媳妇难产,出血很凶,情况危险。我们正准备全力抢救,一个姓贾的婆子,就是你们厂那个易中海领来的,把我拉到一边,塞给我一小卷粮票,说易师傅交代,林家成分有点‘说道’,用药抢救上……要‘注意分寸’,别惹麻烦。还暗示,用点便宜的、效果一般的药就行……”

“我当时又急又气,可那时节……一句话就能压死人。我……我胆子小,家里还有一堆人要吃饭……我犹豫了,动作慢了,用的药……也确实没敢用最好的……”陈大夫老泪纵横,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就慢了那么一会儿,药效差了点……人就没了!我混蛋!我不是人啊!这么多年,我天天晚上做噩梦,梦见那孩子血糊糊的脸……我有罪啊!”

老人的哭诉和忏悔,被详细记录在案。母亲死亡的真相,在这一刻,终于血淋淋地摊开在阳光下。不是意外,不是医疗条件有限,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利用时代恐惧和人性弱点的谋杀!

消息传回,林爱国把自己关在临时宿舍里,整整一天一夜,没吃没喝。周师傅和杨总工轮流来敲门,他只是哑着嗓子说:“我没事,师傅,杨工,让我静静。”

第二天早上,他打开门,眼睛布满血丝,但眼神却像淬过火的钢,冷硬而清明。他对守在外面的周师傅说:“师傅,我想去看看卷宗,看看那些合金,到底被他们弄去哪儿了。”

调查在继续深入。孙副科长和易中海被分别关押审查,态度从一开始的狡辩、推诿,到后来的沉默、颓丧。越来越多的线索和证人证言,像一把把锉刀,慢慢锉掉他们身上那层“老师傅”、“好领导”的伪装,露出底下贪婪、阴狠、草菅人命的狰狞面目。

轧钢厂的天,似乎要亮了。

然而,就在工作组准备乘胜追击,深挖合金最终去向和可能存在的更大保护伞时,一股潜流,悄然涌动。

这天傍晚,林爱国回到宿舍,发现门缝下又塞着一封信。这次有信封,但依然没有邮票和落款,只有一行打印的地址,来自邻省。

他皱眉拆开,里面只有一张剪下来的报纸残片。是邻省某市日报的一个小角落,报道了一则简短的消息:“xx钢铁厂工程师张某,因长期精神压力过大,于昨日夜间在厂区原料库旁意外坠亡,警方排除他杀可能。张某生前曾多次向上反映该厂设备采购问题……”

“张某”的名字被红笔圈了起来。旁边空白处,用同样的红笔,写着一个大大的、鲜血淋漓般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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