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雾夜惊雷(1/2)

阁楼窗口的冰冷雾气舔舐着破败的窗户。屋里的两人在明确目标后,行动也更加紧张、高效。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狭小、霉味弥漫的木屋变成了一个临时的战争工坊。

索菲忍着左腿钻心的疼痛,靠墙坐在地上,用从抽屉翻出的半截铅笔和一张发黄的旧报纸,快速勾勒出木屋的结构草图。线条精准,如同她冰冷的声音:“四人标准猎杀小队。两人突击手,主攻破门清房;一人技术支援兼入口警戒;一人外围高点,提供火力压制或狙杀支援。行动时间,大概率在凌晨三到四点,雾最浓,人最乏,小镇最沉寂时。突入后会快速搜索,重点寻找我最后消失的位置——二楼临街窗口。”

“我们这样做……”接下来,两人分头行事……

顾三平像一个幽灵,利用浓雾的掩护,在小镇仅有的几家店铺间快速穿梭。

他用李乔伊塞给他的厚厚欧元现金开路,无声地采购着致命的“原材料”:十袋最廉价的面粉、两大桶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清理厕所专用高浓度工业氨水、一卷粗铁丝、几卷强力胶带、几节大号干电池、一个最便宜的无线门铃套装、一小桶汽油。

路过一家冷冷清清的户外用品店时,他目光一闪,顺手买下了一架民用级别的四旋翼无人机和配套的简易显示器——这东西或许能派上大用场。

回到木屋,两人立刻投入紧张的布置。

顾三平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子弹时间”的奇异感知笼罩全身,世界仿佛进入慢镜头。

他拿起一袋面粉,小心翼翼地用刀划开一个小口。他的手指稳定得如同手术器械,手腕以极其微小的幅度、极快的速度抖动。

细微如尘埃的面粉颗粒,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精确引导,均匀无比地、薄薄一层覆盖在主厅和通往二楼的楼梯间天花板的横梁、角落、灯具罩上。

没有明显的堆积,只有一层几乎无法察觉的、死亡的“白霜”。整个过程无声而高效,只留下空气中弥漫的淡淡麦粉味。

接着,他将一桶氨水安置在楼梯下方最隐蔽的角落。桶口上方,他用粗铁丝巧妙地固定了一个从门铃接收器里拆出的电热丝线圈,线圈的两端连接着几节串联的大号电池。

汽油桶则被放在主厅中央最显眼的位置,盖子只是虚虚掩着。他将门铃的无线按钮小心拆解改装,变成一个简易的遥控触发器,塞进自己袖口的暗袋。

最后,他在前门内侧门框下方和后窗窗台边缘,用空铁罐和几乎透明的钓鱼线设置了简易的绊发空响装置——不是为了杀伤,而是为了预警和制造心理压力。

索菲负责最危险也最关键的一环——充当诱饵。

她需要在某个特定时刻,在二楼临街窗口,短暂但清晰地露脸活动。

她的脸,必须被那只金属眼睛捕捉到!随后,她必须立刻、无声地通过后窗翻出,借助屋后堆积如山的破渔网和杂物作为缓冲和掩护,迅速转移到顾三平已经用铁丝“借”开相邻那栋同样破败、暂时无人居住木屋的后门。

“记住引爆时机,”索菲在顾三平检查最后一道绊线时,声音冰冷如霜,带着不容置疑的精确,“必须是攻坚主力两人完全进入布满粉尘的核心区域,也就是主厅及楼梯,技术支援人员守在门口警戒的那一刻。早了,威力不够,可能只伤皮毛;晚了,有人可能警觉退出去。”

顾三平点点头,手心微微出汗。他看了一眼索菲那条打着简陋夹板的伤腿,那翻窗的动作对她而言将是巨大的折磨:“翻窗……能行?”

索菲扯出一个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笑容,眼神里是狼一般的狠厉:“死不了。外面那些杂鱼,交给你解决干净。别让我失望。”

顾三平没再废话,只是用力握了一下腰间的电磁手枪。枪柄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一丝奇异的镇定。

他深吸一口气,将改装好的遥控按钮在袖口暗袋里按得更紧了些。妈的,疯婆子,够狠。老子……奉陪到底!

陷阱木屋二楼,索菲深吸一口气,肋下的旧伤和腿上的剧痛仿佛被暂时压制。她扶着冰冷的墙壁,一步步挪到临街窗前。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窗,浓雾裹挟着寒意涌入。昏黄的灯光勾勒出她苍白却线条分明的侧脸轮廓。

她拿起窗台上那个积满灰尘的玻璃杯,动作自然地对着窗外浓雾,也是无人机监控的方向,做了一个倾倒的姿势。

那双标志性的、冰蓝色的眼眸,如同穿透雾霭的寒星,冰冷地、清晰地投向虚无的远方。

三秒!仅仅三秒!她猛地关上窗户,身影瞬间消失在窗后,快得仿佛从未出现。

而躲在另一处观察的顾三平,明显看到那“静翼鸮”伪装的身影,明显一滞又加速,显然捕捉到了这悄然出现又消失的俏脸。

诱饵,抛出!

时间在浓雾包裹的死寂中,如同被冻结的铅液般缓慢流淌。

顾三平蜷缩在隔壁木屋二楼一个视野稍好的角落,操控着那架民用无人机。屏幕的微光映着他紧绷的脸,额角的伤口在冰冷的空气中隐隐作痛。

屏幕上,代表“静翼鸮”的微小光点,如同跗骨之蛆,顽固地盘旋着。

等待是煎熬的熔炉。

最初的焦躁如同蚂蚁啃噬着神经。他反复检查电磁手枪的能量读数,确认袖口遥控器的接触,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枪身。每一个微小的声音:远处海浪的低吼、风吹动破木板的吱呀、甚至奥拉夫在楼下压抑的呼吸,都像被放大了无数倍,挑动着紧绷的弦。

他强迫自己冷静,一遍遍在脑中复盘计划细节,检查可能出现的纰漏。渐渐地,极度的紧张带来一种诡异的麻木感,感官仿佛被浓雾同化,只剩下无人机屏幕上那基本没有变化的画面和自己沉重的心跳。

然后,担忧悄然滋生。

索菲的判断会出错吗?织网者会不会有别的监控手段?那个狙击手的位置会不会超出电磁手枪的有效射程?万一增援提前到了呢?万一陷阱失效……索菲还在隔壁,带着那条伤腿……这些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在他麻木的神经上噬咬。

他甩甩头,试图驱散这些动摇意志的想法,但冷汗却不受控制地渗出鬓角。他不是身经百战、心如铁石的兵王,他只是个在绝境中挣扎求存、被迫快速成长的“菜鸟”。每一次心跳都在提醒他,失败的代价将是所有人的血。

终于!几个明显行动谨慎的黑影出现在幽暗的路灯下,并在靠近小屋百米外消失在监控屏中!来了!要不是有摄影无人机的高倍数高iso摄像头,再加上高空的广阔视野,要想发现这几个可疑的身影可不容易。

“就是现在!”顾三平的声音干涩低哑,通过索菲留下的简易通讯器,也就是另一个门铃接收器发出指令。

索菲点亮台灯,又起身开窗,露出身影和面孔的同时,又紧接着消失在窗边。在外面看起来,就像索菲起床开灯然后去喝水离开一般自然。

离开窗口的瞬间,索菲没有丝毫犹豫。她矮身,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忍着左腿传来的、几乎让她眼前发黑的剧痛,一个干脆利落的翻身,从后窗精准地落向下方的破渔网堆。

沉闷的撞击声被渔网吸收了大半,她借势一个翻滚卸去力道,随即如同融入阴影的夜猫,无声而迅捷地消失在通往隔壁木屋的杂物堆后巷中。整个过程,快、静、狠辣!显示出顶级杀手刻入骨髓的本能。

顾三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直到民用无人机的监控屏上清晰地显示出索菲安全进入隔壁木屋的身影,他才长长地、无声地呼出一口浊气。他如同真正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攀上隔壁木屋低矮的瓦片屋顶,伏在冰冷湿滑的苔藓上。

电磁手枪的枪口稳稳指向陷阱木屋周围可能的制高点,尤其是远处那座废弃水塔的阴影。冰冷刺骨的雾气包裹着他,感官被提升到极限,捕捉着浓雾中任何一丝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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