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朝堂决议，太子挂帅（1/2）

长安，太极殿。

朔风穿堂而过，卷动着殿内垂落的帷幔，也卷动着文武百官心头的不安。高踞龙椅之上的杨广，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那双曾经锐利飞扬的眸子，此刻布满了血丝与压抑的暴怒。刘武周在马邑称帝，引突厥入寇，兵犯晋阳的消息，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这位志在千秋的帝王脸上。

“众卿！”杨广的声音嘶哑，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北地逆贼刘武周，弑杀朝廷命官，勾结突厥，僭越称帝，罪无可赦！晋阳乃我北方屏障，绝不容有失！谁愿为朕分忧，领兵平叛，踏平马邑，擒此国贼？！”

目光扫过丹陛之下，群臣大多低垂着头，不敢与皇帝对视。并非无人可用，而是此事关系重大，且对手凶悍，更有突厥牵扯其中，一个不慎，便是损兵折将、甚至动摇国本的下场。这烫手的山芋，谁也不敢轻易去接。

沉寂之中，几位资深的武将，如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右候卫大将军来护儿等人，眉头紧锁，显然正在权衡利弊。出兵是必然，但由谁挂帅，牵扯甚广。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即将被打破之际，一个清朗而坚定的声音，自文官班列前端响起。

“儿臣，愿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太子杨昭，身着储君朝服，越众而出，行至御阶之前，躬身行礼，姿态从容不迫。

一时间，大殿内响起了细微的骚动和吸气声。太子主动请缨？这……

杨广浑浊的眼珠动了动，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这个近来表现愈发亮眼，却也让他心思愈发复杂的儿子身上。他没有立刻表态，只是沉声问道：“太子，军国大事，非同儿戏。刘武周悍勇，兼有突厥为援，此去凶险万分。你，可有把握？”

杨昭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坦然，声音清晰地传遍大殿：“父皇明鉴！正因此战凶险，关乎国运，儿臣身为储君，理当为国分忧，为父解劳！岂能安居京师，坐视逆贼猖獗，社稷动荡？”

他顿了顿，继续道，声音提高了些许，确保每一个字都落入众人耳中：“更何况，晋阳乃唐国公李渊驻跸之地！李渊在晋阳经营多年，根深蒂固，麾下兵精粮足。然，值此国难之际，其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还是……别有心思？儿臣不敢妄加揣测。”

他这话并未说透，但其中蕴含的意味，却让所有人心头一跳！尤其是那些与李渊或有往来、或对关陇门阀心存忌惮的官员，更是脸色微变。太子这是在直接点明对李渊的怀疑和不信任！

杨昭迎着杨广审视的目光，语气愈发恳切坚定：“若遣他人挂帅，或需忌惮李渊掣肘，或恐其阳奉阴违。唯儿臣以太子之尊亲临，方可名正言顺节制晋阳军政，震慑四方宵小！令李渊不敢异动，令刘武周无所遁形！此战，不仅要剿灭逆贼，更要借此整肃北疆，彰显朝廷天威！儿臣愿立军令状，不破逆贼，誓不还朝！”

一番话语，掷地有声！

冠冕堂皇，无懈可击！将太子亲征的必要性提升到了维护国本、震慑潜在叛乱者的高度！既表达了为国征战的决心，又巧妙地将矛头指向了可能怀有二心的李渊，为自己争取到了节制北疆军政的绝对大义名分！

杨广的目光闪烁不定。他当然听出了儿子话语中的机锋，也明白其对李渊的忌惮并非空穴来风。李渊在晋阳，确实是个隐患。让太子前去，以储君身份压制李渊，同时剿灭刘武周，若能成功，确实是一举多得。

他心中飞快权衡。太子近来羽翼渐丰，让其掌握大军，是否有风险？但眼下，刘武周之患迫在眉睫，更需要一个能震慑住李渊、且有能力快速平叛的人选。太子之前剿匪、清理地方，展现出不凡的手腕和……似乎还藏着些他不知道的底牌（比如那传闻中的火器）？或许，这正是检验其能力，也是借机消耗其潜藏力量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