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杨素之死的启示（2/2）

杨昭心脏骤停，瞬间冷汗湿透重衣。

完犊子！被发现了！

他猛地回头，却见一个端着茶水点心、管家模样的老者站在门口，同样一脸错愕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空气凝固。

电光火石间，杨昭灵机一动，脸上瞬间切换成一种混合着追忆、感伤与好奇的表情，他抚摸着书房里的陈设，语气低沉而自然：

“唉……昔日曾听越国公在此处教诲，音容笑貌，犹在眼前。心中感念，不知不觉便走了进来，想再看看国公爷平日殚精竭虑之所……惊扰老管家了。”

那老管家愣了片刻，看着太子殿下那“真情流露”的样子，又想起他刚才在灵前的表现，戒备之心去了大半，反而生出几分感动。

他叹了口气，躬身道：“殿下重情重义，老奴感佩。只是此处久未打扫，恐污了殿下衣袍。殿下若想缅怀，不如去灵堂多坐片刻？几位公子都在。”

杨昭心中暗喜，面上却从善如流：“是老……本宫唐突了。这就出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似随意地将刚才在暗格里摸到的一叠明显是私密信函的文件，顺手塞进了自己宽大的袖袍里。

动作行云流水，脸上还带着恰到好处的哀思。

老管家不疑有他，甚至觉得太子殿下真是性情中人，对故去的家主如此念念不忘。

杨昭跟着老管家走出书房，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经过灵堂时，杨玄感等人见他去而复返，还有些诧异。杨昭立刻又换上一副悲戚面容，道：“心中实在难舍，想在国公灵前再多守片刻。”

杨玄感等人闻言，更是感动，连忙将他请到上座，奉上香茶。

于是，荒诞的一幕出现了：当朝太子杨昭，一脸沉痛地坐在越国公杨素的灵堂侧席，扮演着深情吊唁的角色。而他的袖子里，却揣着刚从人家老爹书房里“顺”出来的核心机密文件！

他一边听着杨玄感等人回忆杨素的生平，一边还得适时地点头、叹息，表示共鸣，内心却在疯狂吐槽这诡异的场面。

好不容易熬到时机成熟，杨昭以“宫中尚有事务”为由，起身告辞。

杨玄感亲自将他送出府门，临别时还紧紧握着杨昭的手，感激道：“殿下今日之情，我杨氏没齿难忘！”

杨昭一脸“诚挚”地回应：“杨公乃国之柱石，本宫略尽心意，理所应当。诸位节哀。”

转身登上马车的那一刻，杨昭脸上的悲戚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和一丝做贼心虚的快感。

回到东宫密室，他迫不及待地拿出那叠密信。

仔细翻阅之下，内容果然劲爆！

其中有与地方将领的私下联络，有关陇门阀内部利益的交换，甚至还有几封涉及对杨广某些政策（如劳役过重、巡游无度）的隐晦批评……以及，在一封看似寻常的家书末尾，杨素用极其隐晦的笔触，写下的一句近乎谶语的话：

“主上雄猜，刻薄寡恩。储君仁弱，恐非福兆。宜早绸缪，以备不虞。”

这句话，如同一声惊雷，在杨昭脑海中炸响！

杨广多疑，他早有心理准备。

但“储君仁弱，恐非福兆”，这分明是杨素在提醒（或者说警示）自己的家族，太子（原主）性格仁弱，在杨广这样的皇帝手下，未必是好事，甚至可能引来灾祸，让他们早做打算！

这哪里是普通的吊唁，这简直是给自己送来了最关键的警示和情报！

【叮！任务：遗产，完成！】

【任务奖励发放：寿命+1年，朝堂势力分布图。】

随着系统提示，一股暖流注入体内。同时，他的脑海中仿佛展开了一幅清晰的画卷，标注着朝堂上哪些官员是杨广的铁杆，哪些是关陇门阀的代表，哪些是潜在的可以争取的中间派，甚至还有几个位置，被特别标注为“对现状不满，可能被策反”！

这份“地图”，价值连城！

杨昭看着那封密信和脑海中的势力图，久久无言。

杨素的死，不仅带走了旧时代的余晖，更像是一面镜子，照出了帝国深处的隐患与危机，也给他这个身兼太子与反贼的“双面人”，指明了下一步需要小心规避的陷阱和可以暗中经营的方向。

他收起密信，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杨广多疑……宜早绸缪……杨素啊杨素，你这份‘大礼’，我收下了。这盘棋，看来得下得更小心，也更……主动些了。”